当然,女子除非招赘,不然不能担当家业,这惊鸿楼只能是以嫁奁的体例担当。
钟意看向大掌柜黑土:“惊鸿楼是刚换的店主?为何真定府里无人得知?”
对了,刚才那位何女人说了,这惊鸿楼是养父给她的。
宗族呢,宗族里总有子侄吧,远亲没有,那也有远亲,只如果同宗本家,乃至是同姓,总会有男丁吧,不管如何也轮不到一个养女担当家业。
小女人声音清悦,口齿聪明,这番话说得清清楚楚,她是何家女,她爹便是那位因为丁忧而赋闲在家的何进士。
何苒再施一礼:“小女子是真定人氏,家住旺泉胡同,家父名讳上文下青,曾任前礼部郎中一职。”
钟意的目光再次扫过那祖孙三人,老太太仍然沉浸在要去都城给他相亲的高兴中,而两位掌柜明显松了口气,就像是面对上门刁难的主顾束手无策的伴计,俄然传闻掌柜的来了,终究能把这个烂摊子甩出去。
不过,当锦衣卫带着这位店主走出去时,钟意再一次怔住。
他轻视一笑,再次看向何苒:“何女人户籍那边,在真定府住在那里?”
老太太赶紧点头:“去都城相亲吗?好,好啊,去相亲,娶媳妇,相亲,娶媳妇!”
他们之以是会存眷惊鸿楼,也只是因为那曾石破天惊的“惊鸿”二字。
时至本日,本朝与前朝一样,鱼鳞册上没有统统人的名字,如果把鱼鳞册丢了,被捡到的人运作一番,这处财产说不定就是他的了。
惊鸿楼的大掌柜和二掌柜就在这里,如果是假的,他们会不说?
但是第二眼,钟意便看到了一双飞扬入鬓的眉,以及眉下那双如黑曜石般灿烂的眼睛。
就连真定本地的父母官,常常要分摊赋税时,找的也是这惊鸿楼的两位掌柜。
老太太一点也不遗憾,反而来了精力:“哎哟哟,小伙子长得真俊,你大了,结婚了吗?”
白云过来扶住老太太:“太姥,我才是小二。”
小女人款步走到钟意面前,她先冲那祖孙三人微微点头,落落风雅:“民女何苒乃是这里的店主,听闻来了高朋,便仓促赶来,让大人久等了。”
何苒微微一笑:“惊鸿楼是小女子的养父给小女子的嫁奁。”
“是,她说她便是这惊鸿楼的店主。”来人反复。
可这位店主也太出乎料想了,竟然是个小女人?
吵嘴两位掌柜为可贵将近哭出来了,不断地向钟意陪笑作揖,钟意冷哼一声:“老太太,结婚的事放在一边,在真定住得久了,想不想到都城逛逛?”
关于这座惊鸿楼的传承,老店主同意了,新店主同意,掌柜们承认,但是围观的百姓们感觉,名不正言不顺,不可,我们不承诺!
可这还是担当啊。
黑土赶紧说道:“回禀大人,我们的老店主将惊鸿楼交于我们兄弟二人以后,便不再过问,直到前不久,新店主拿着契书和印信前来,我们才晓得老店主已将惊鸿楼传给了新店主,大人放心,契书和印信我们都已再三查对,肯定为真,何女人便是我们惊鸿楼的新店主。”
钟意听到了窃窃低语,他没有斥责,凤眸微微眯起,直视着何苒的眼睛:“你是惊鸿楼的店主?是从长辈手中担当的?”
真的假的?该不会是冒名顶替的吧。
惊鸿楼开了几十年,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惊鸿楼的店主。
惊鸿楼里另有很多没有来得及分开的客人,全都集合在大厅的一侧,现在统统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何苒身上,就连二楼三楼的客人,也大着胆量从雅间里走出来,趴在雕栏上向大厅里张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