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香恍然大悟：“奴婢明白了，假定苏朱紫住在储秀宫时也一样闹过鬼，这个沉香，大有来头呢。”
乌拉那拉氏叹了声：“生受你了，旧伤未病愈，又添新伤。”
三春盯着床前小几上的烛火深思着。
沉香还在辩白：“女人明鉴，真的不是我，这时候谁不困呢。”
静香不解：“娘娘如何如许以为？她一个杂使宫女，为何要与娘娘为敌呢？”
这一折腾，竟至五更。
三春道：“谢皇后娘娘，臣妾是坐着肩舆来的，无妨事。”
三春一怔，不知她是真的谈笑呢，还是意有所指。
来到次间，值夜的宫女们个个面如土色，相互拥着，战战兢兢的看着殿门，见静香出来了，纷繁道：“静女人，又闹鬼了。”
静香痛斥：“是不是你在喊有鬼？”
她猛地展开眼睛，侧耳谛听，北风卷起残枝败叶哗啦啦掠过，而当差的宫女们吓得乱了方寸，自觉标跟着也喊有鬼。
谁知三春又道：“宫中有多少人比她还不幸，独独她这么闹，除了她仇恨得宠的嫔妃，或许她与皇上有过甚么故事。”
静香道：“料你也不敢。”
静香畴昔推开殿门，北风灌入，她打个寒噤，率先出去，前面跟着那几个宫女，来到院子里，除了风，内里并无甚么人甚么声响，一轮寒月当空，那棵光秃秃的杏树，给风摇得晃来晃去，一如伶仃之孤女。
静香畴昔用火钳翻了翻炭火盆子，从而使那些炭块之间相对有了空地，氛围进入，炭又旺了起来，等撂下火钳才过来三春面前，低低道：“又是沉香，可她不认，娘娘说，对此人是酷刑拷问？还是查一查她的秘闻？奴婢想，她若不是疯子，如此的闹，必定有隐情。”
三春点头：“我倒觉着，她不像是甚么人安插在我身边的亲信？”
很久，里头传来懒洋洋的一声问：“谁呀？”
这是一个多么大胆的猜想，连静香都惊到了：“娘娘说沉香与皇上……”
三春托晒凝睇着烛火：“你说她会不会是小莲？”
夏季夜长，五更天，内里还是黑咕隆咚，当差的宫女正佝偻着身子打盹，紫禁城还沉浸在一片沉寂中。
静香想了想：“沉香如果是或人安插在娘娘身边的亲信，不会总不与她真正的主子见面的，不如盯着她。”
静香见她很久不语，问：“娘娘该不会真的觉得储秀宫有鬼？”
静香问：“眼下娘娘筹算如何办？”
三春对此亦是茫然：“这会子我还不晓得她为何与我为敌，但我想，她如果是或人安插在我身边的亲信，这苦肉计未免太苦了，我觉着，她或许就是个被忘记在宫中的不幸虫，你瞧见她那双手没有，早就生了冻疮，而她身材肥硕又有些呆傻，在这宫中，于那些嫔妃，或是有好的家世，或是有倾城之貌，或是绝顶聪明，于那些寺人宫女，身为主子，没有可依靠之主子，才会沦为粗使，而我又奇特，举凡宫女，也非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儿，也需求端方的面貌，和该有的心智，可这个沉香，哪一点都分歧适宫女的要求，以是我才想，她当初必然不是这个模样，那么是甚么启事促使她变成这个模样呢？如果她如许闹是为了皇上给我的恩宠，她又为何见不得皇上对我好呢？”
再无下文，静香又不好诘问。
三春倒也没如何惊骇，只道：“你去看看。”
宫女们俱是哑然。
三春沉吟番：“我想晓得在阿谁苏朱紫，即苏瑾住在储秀宫的时候，可有闹过鬼。”
静香没言语，觉着三春这个设法很独特，一个不幸虫，就因为见不得别的女人好，以是这么闹？宫中不幸的人多了，缘何单单她闹得这么凶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