炮管的膛线里,仿佛还异化着西域的风沙。
黄明头上盗汗顿时就下来了,看着陈丹书,吸着寒气笑道:“好你个姓陈的,本来武功这么好,深藏不露啊。”
这时,那送信的道:“丞相,吴国柱能征善战,何不派他出征?”
吴旦先愣愣的看动手中圣旨,这圣旨是写在白绢上的,除了一口“天子之宝”的玺印,再无一点能彰显皇家威仪的东西。
那报信的茫然点头,一问三不知。
这火炮体型小巧,统体乌黑,笔挺的炮管披发着凌冽寒光。
“奉天承运天子,敕曰:上柱国,兵马左将军吴旦先,怀瑾握瑜,克己营私,荡平敌寇,明德有功,怀万夫不当之勇,显天子之威仪,彰大明之国威,实有功于社稷,覃恩封赏,封粤亲王,食邑六千户,赐紫金鱼袋,银钱三千两。嘉兹报政,畀以殊荣。
因为一起走水陆而来,不便带马,故大阿哥也徒步前行,比身边精兵只快不慢。
长沙的兵马还全然不知清军已攻入三湘大地,还在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糊口。
那人哆颤抖嗦的道:“按照衡州协领大人丁信,昨日清军兵分三路,由南边北上,仅一日就攻占了桂阳、永州、郴州三府,警信底子没来得及收回,清军前锋就已经到了衡州境内,恐怕现在……清军已经兵临衡州城下了。”
势不成挡的“大明义兵”,将城内劫夺一空,而后大开城门,四散逃去了。
传旨官笑道:“事急从权,圣旨虽粗陋了些,但其内容可都是圣上亲口所述,丞相代书,可谓皇恩浩大了,王爷还不谢恩吗?”
念完后,传旨官合上圣旨,递到吴旦先手里,笑眯眯道:“恭喜王爷了。”
“南边清军有多少人马?是满八旗还是绿营兵?由谁统领?”
陈丹书冷冷道:“明日你领兵南下,挡住清军。”
这不是大清将士们熟知的红衣炮,而是来自东北火器厂的,神威二。
吴旦先从床上起来,也没穿衣洗漱,就睡眼昏黄的穿戴内衣走了出去。
再往南,超出衡山、烝水,曾经的大周都城,大清定弘远将军敬瑾亲王折戟之处的衡州,此时已是一座空城。
见圣旨不跪,乃是大不敬的罪行,但传旨官此时已没了胶葛礼节的心机,干脆直接翻开圣旨念。
接着他又问那报信的。
陈丹书毫不粉饰对黄明的讨厌,冷冷道:“都这个时候了,焦急跳脚,抓耳挠腮,又有何用?筹议如何退兵才是闲事。”
“是,谢丞相。”那人说着排闼出去,又将门细心关好。
却全然不知上百艘快船已趁夜色悄悄横渡洞庭湖,而后一起南下,直取长沙。
在长沙以北,岳州义兵抽调民壮,短短几天便凑齐了十万人,还筹办滚木礌石,设置木桩拒马,打造刀枪弓箭,将岳州裹成了一只刺猬。
第二日,长沙城内仓促集结兵马,吴旦先风风火火的便出城平寇去了。
“桂阳、永州、郴州的人马呢?”黄明问道,这三府都在衡州之南,如有清军来犯,应是这三府先通报才是。
这十门炮先是随齐齐哈尔军西征准格尔,而后又被运来湖南平叛。
而在湘江下流二百里至宜江、岿水、耒水等地,穿戴棉甲的清兵漫山遍野,如一群群脸孔狰狞的鬣狗,贪婪的嗅着血腥味,流淌涎液,但都躲在暗影中,无一只妄动,无数双猩红的眼睛,紧紧盯着吴旦先的雄师。
黄明拳头上骨节劈啪作响,咬着牙说:“好啊,豪情你是讨死来的。”说罢含怒的一拳挥出,带起一阵强风,冲着太阳穴便去了,这要打上了,非把人当场打死不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