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贻香微微一愣,立即气得七窍生烟,不想此人竟无耻到这般境地。她当即拔出腰间乱离,刀光过处,便将面前这个帐篷削去了一大片,狠狠说道:“我有闲事找你商讨,你如果再敢胡言乱语,我这便割了你的舌头!”内里言思道的声音顿时笑道:“不过是开个打趣罢了,谢三蜜斯深夜驾临,是我有失远迎,请进,请进!”

谢贻香被他说得微微一愣,再细心一看,面前的言思道两眼浮肿,挂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,显是好久没有歇息过的模样,她不由问道:“你这恶贼,当真会有如此美意?”言思道顿时笑道:“受人之托,自当忠人之事,我既已承诺青田先生,当然要言而有信。何况我早已说过,倭寇之乱,迟早会是中原的亲信大患,我身为汉人,该当保家卫国、守土安疆,替中原百姓尽一份心力才是。”

当下他便侃侃而谈,说道:“‘倭寇’者,东洋之‘寇’也,所谓‘寇’,便是劫掠之徒。但是这劫掠之举,看似没有本钱的买卖,实则倒是本钱最高的一种买卖,因为其本质是在用本身的性命冒险,一旦失利,了局便是身首异处、万事皆休;即便是用别人的性命来冒险,也一样逃不掉‘买命钱’这一庞大的开消。以是‘寇’者,实在也属于商贾的一类,一样是用本钱赚取利润,假定他们有机遇成为正规的商贾,从而以财帛代替性命,作为本身买卖的本钱,那么人间皆‘商’也,又何必以命相搏,沦为赌上性命之‘寇’?”

谢贻香当即心道:“要论行军布阵,本身比起这位孙将军都还差得远了,更别说恒王麾下的‘垂天将星’古镇海和‘大漠暴风’萨礼合这些名将。倘若真到了两军对阵之日,凭本身这点微末伎俩,绝非他们的敌手。倒不如趁着此番与倭寇开战的机遇,尽量耗损对方的气力,最好能借倭寇之手,撤除言思道这个亲信大患!”

分开得一子的营帐后,谢贻香深知得一子说得在理,毫不能被对方借机耗损己方的兵力,便又前去叛虎帐地,筹算将明日顾云城这场战役“啃骨”的苦差丢还给言思道。

随后便听言思道的声音从浓烟密布的帐篷里传出,笑道:“这深更半夜的,你一个小女人跑到我的营帐里来,究竟意欲何为?要晓得我身居智囊一职,一言一行皆是军中将士之表率,可容不得你胡乱毁我清誉。”

说着,言思道脸上不由暴露一丝镇静之色,扬声说道:“以是现在的倭寇之乱,归根结底,有大半是源于本朝“片舟不下海”的海禁之策;不管是本地的汉人还是东洋的倭人,因为没法为‘商’,以是才只能为‘寇’。遵循此理,要想将倭寇之乱今后延缓一百五十年,最好的体例,当然便是消弭‘海禁’之策,规复本地各处港口的对外的互市。如此一来,一样是用本钱赚取利润,是用财帛当作本钱,还是持续用性命当作本钱,本来的那些倭寇自会衡量利弊,少说也有大部分人会挑选弃‘寇’从‘商’,从而将倭寇之乱消弭于无形!”

当下她便入营求见,营中的叛军天然熟谙对方这位谢三蜜斯,晓得她的来意后,便有一队军士领她入内,前去“逃虚散人”地点的军帐。谢贻香随带路的军士在营地里转了小半个时候,终究被带到一个普浅显通的帐篷前面,目睹帐篷里模糊流暴露的灯火光,谢贻香不由心中一惊奇,没推测言思道这厮竟然也和得一子一样彻夜未眠,不知又在运营甚么见不得人的鬼蜮伎俩。

待到带路的军士分开,谢贻香便上前揭开帐篷,谁知帐篷刚被翻开一线,面前便是大股浓烟从内涌出,当场呛得她猛咳几声。谢贻香仓猝掩开口鼻,朝内里大声喝问道:“你作死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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