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他从本身的烟袋里拈出一卷乌黑的烟丝来,谨慎翼翼地塞进本身烟杆的烟锅里。旁人倒还罢了,那唐老板却顿时面色大变,颤声惊呼道:“你……你这但是南洋鬼岛的‘粟合子’,世人称之为‘吞火烟’的……你……你是从那里搞来的?”

听到唐老板这话,张难非一干人等顿时大惊失容。直到此时现在,他们才终究明白,本来面前这个老穷酸模样的萧先生,口口声声所谓的替陆小侯爷还钱,竟然是要白手套白狼,仰仗本身的一条三寸不烂之舌,将在场的九个借主一一摆平。

唐老板当即微微一怔,脸上的神采甚是奇特,随即反问道:“莫非你识得这‘双龙戏珠’?”

萧先生笑嘻嘻地将烟锅里的烟丝扑灭,不慌不忙地吐出一口乌玄色的烟雾来,笑道:“唐老板公然好眼力,不错,这恰是南洋鬼岛的‘粟合子’。此烟奇就奇在它燃烧之时,固然同浅显的烟草普通火星敞亮,但燃烧之处却不会有涓滴热力,即便是徒手将火星捏灭,也不会被火灼伤,以是诨名叫做‘吞火烟’。传闻此烟乃是……”

那萧先生却不接唐老板这袋“双龙戏珠”,只是摇了点头,伸手从后腰摸出了一支乌黑的旱烟杆来,笑道:“唐老板勿要见怪,并非是老夫不领你的情,而是不敢暴殄天物。要咀嚼这‘麓生叶’,一观‘双龙戏珠’的盛况,当然只要唐老板的这支金龙烟杆,方有这一资格。这就比如作画,好笔需得配好墨,好墨还需配好纸,而老夫手里的这支烟杆只是凡品罢了,是以千万不敢糟蹋唐老板的‘麓生叶’。”

萧先生当即嘿嘿一笑,伸手将那本身那袋“吞火烟”塞到唐老板手里,说道:“这袋烟归恰是那福建童夜哭送给老夫的,本日得见知音,这便送给唐老板了。待到老夫先处理完其间的费事,我们届时促膝长谈,再好好聊一聊丹青的风骚。”

萧先生只是微微点头,又叹了口气,说道:“既然唐老板也是此道高人,却何必要焚‘珠’毁‘龙’?想你产业万贯,天然是不奇怪这点银钱。但是人间上品易寻,知音难求,就比如是吴道子的画,世上愿掏令媛买之的人大有地点,却不过是‘金主’罢了;但是能看懂吴道子画中真意的人,大多乃是清啸山林的风骚之士,又哪能拿出令媛来买?但是他们倒是‘知音’。现在唐老板做‘金主’之举,似这般华侈于它,岂不是让‘知音’心寒了?”

世人虽是内行,但听得两人这番对话,也晓得这个甚么“双龙戏珠”极是宝贵,此时见唐老板竟然全数拱手送给那老穷酸,张难非一行人不由得大感惊奇。想不到这个一贯鄙吝吝啬的唐老板,竟然也有如此风雅的时候。

说着,他仓猝走上两步,从腰间解下一个锦袋来,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那萧先生面前,恭声说道:“请恕小弟痴顽,枉令知音寒心。先生若不嫌弃,这袋‘麓生叶’还请笑纳。”

唐老板见他竟然肯将这袋时价三百两银子一钱的“吞火烟”送给本身,当即大喜过望,嘴里推让道:“这如何使得?”手里却将整袋烟接了过来,敏捷塞进本身怀里。目睹那萧先生含笑不语,只是望向本身,当下唐老板一摆手中的烟杆,扬声说道:“正如先生所言,人间上品易寻,知音难求,本日既然见到先生,那还说甚么银子的事?说实话,那十万两对小弟来讲,不过是九牛之一毛,我唐永祥明天便交了先生这个朋友,陆小侯爷所且的账,就此一笔取消!”

这番话直说得唐老板目瞪口呆,他忍不住大声接口说道:“恰是如此!小弟烟锅里恰是那‘麓生叶’。正如先生所言,除了这两缕青烟,那烟锅里燃着的火星,天然便是‘双龙’所戏之‘龙珠’了。哈哈,要晓得我们这些吸食旱烟之辈,都喜好给旱烟取个诨名,反而不知其本名,以是世人晓得‘双龙戏珠’的倒不算少,能叫出‘麓生叶’这个名字的,必然是此道中的大里手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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