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江望才已扬声说道:“凤兄,你我间以往的投壶之戏,皆是效仿古法,合计八支羽箭。此中两边各投四支,以羽箭进多者为胜,这倒也不需变动。眼下既然这位萧先生也参与此中,那便将羽箭的总数加到一十二支,仍然是每人各投四支,你看如何?”

方东凤双眼紧闭,俄然低声笑了起来,那笑声就像是傍晚中迷途的乌鸦,沙哑而又凄厉。待到他停下笑声,当即淡淡地说道:“尊上既已将统统安排得精密,老朽身为洞庭湖门下,自当作陪。尊上又何必多此一举,要来扣问老朽的意义?”江望才双眼中目光一闪,随即也笑了起来。

须知这言思道此番切身前来湖广,一起上或明或暗,前后决计打仗多方权势,从而用好处将他们结成同一阵营,为的便是本日荡平龙跃岛之举。但是眼下洞庭湖大战期近,这江望才和方东凤身为洞庭湖上职位最高的两大领袖,却仿佛涓滴不觉得意,反而远远遁藏在这荒废的岳阳府衙中争锋相对,商讨着要玩甚么投壶之戏,完整置洞庭湖龙跃岛的安危于不顾。

公然,江望才以笑着解释道:“想这岳阳府衙倒也曾热烈过,但现在倒是荒废如此。当时欢声,本日凉薄,民气又何尝不是如此?以是眼下仓促之间,也找寻不到投壶之用的酒盅,只好便用这茶壶拼集了,还请先生勿怪。”

目睹言思道一口承诺下来,那江望才当即微微一笑,对言思道和颜悦色地说道:“请先生入坐。”说着,他翻开手掌,做出一个请上座的行动,表示言思道坐到右首边那空着的席位上。

一时候,言思道那颗本来十拿九稳的心,也不由有些摆荡起来:究竟是江望才和方东凤这两人底子就不在乎洞庭湖一脉的存亡存亡,还是他们一早便已有了必胜的掌控?

言思道赶紧答复道:“客随主便,岂敢见怪。”但是听江望才这话当中,清楚是有言外之意,仿佛是在感慨民气易变,情面冷暖。他细细想来,本身本日是第一次与这江望才初见,更谈不上有甚么友情,那江望才现在的这番感概,天然不是对本身所发。但是现在这间公堂当中,除了本身以外,便只要席位正中的方东凤了,难不成是这洞庭湖湖主和洞庭湖智囊二人,相互间有了甚么隔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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