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贻香沉默半晌,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,还想再问,言思道一策马鞭,胯下军马奔行愈速,骑术倒是极佳。如此不过大半个时候,两人已行出八十多里,但听夜雨中惊涛之声轰鸣不断,几次拍打着坚硬的礁石,显是到了东海海边。

只见林一瞬右臂带伤,用衣衫碎布草草包扎着,此时伤口已被涌出的鲜血渗入。范神通上前扣问伤势,他却点头推开,恨恨说道:“比起少将军的伤势,些许小伤不敷挂齿!倒是少将军……唉,现在他已在顾云城内保养,一条左臂虽能勉强保住,但肩头刀伤入骨,少说也得小半年保养才气规复。并且丹羽老贼那一刀甚是狠辣,伤口自左额往下,不但划破了半张脸,一只左眼更是完整废了!”

当下两人沿着海边礁石前行,不过半晌,便见火线夜色中红晕泛动,乃是数十堆燃烧的篝火,都用长兵刃拉扯着油布在上方挡雨,四下则是数百名军士围火安息,看铠甲皆是长年在本地驻防的兵卒,恰是恒王麾下叛军的打扮。而在这数十堆篝火劈面,火光在深玄色的海边勾画出一道十余丈高的山崖,其势端是险要,想来便是倭寇余孽居住的“望父石”地点。

言思道直听得眉心深锁,转头向得一子问道:“小道长,你如何看?”得一子并不作答,还是是事不关己的姿势。言思道略一沉吟,说道:“那座山岗一无补给之物,二无居住之所,三无逃遁之路,败走的倭寇却为何恰好挑选逃至此处?莫非――嘿嘿,此中必有狡计!局势告急,看来我得亲身走上一趟,你们自行回顾云城便是。”说罢,他转头号召谢贻香,叫道:“你随我同去。”

谢贻香不由一愣,言思道已问随行军士讨来一匹军马,谙练地翻身而上。目睹谢贻香呆立原地,他笑道:“你还愣着何为,莫非又想与我共乘一马?罢了罢了,算我亏损,你尽管上来便是。”谢贻香顿时脸颊飞红,啐道:“你猖獗!”言思道嘿嘿笑道:“昔日紫金山太元观一役,你我不也有过共乘之谊,如何现在倒扭捏起来了?难不成是你有了小道长,以是喜新厌旧?”

谢贻香这才恍然大悟,本来得一子让孙将军率残军与百姓“啃骨”赴死,却将这支生力军交给本身的人带领,倒不满是因为那位“少将军”的本领赛过孙将军,而是要趁机领受这千余名叛军,在当中安插朝廷将领加以率领。如此一来,若能将这支叛军完整收为己用,自是最好不过,不然也能令其与倭寇耗损,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。不管是何结局,都是损敌而利己,其策画之深远,可见一斑。

伴跟着两人策马靠近,不过半晌,便有巡夜军士上前查问。谢贻香原觉得这支本来屯扎在三门县救兵是由福建调来的恒王叛军,自当熟谙言思道“逃虚散人”的智囊身份,谁知一番查问下来,为首的偏将竟是宁义城杨风波杨老将军麾下,全然不识言思道,反倒认得本身这位谢家三蜜斯。若非看在本身的面子上,当场便要把言思道拽上马来绑了。

谢贻香气的火冒三丈,但也心知追剿倭寇余孽刻不容缓。想不到昨日己方还被倭寇于林中追杀,情势可谓命悬一线,转眼间追逃双便利已易地而处,变成了己方追杀逃脱的倭寇。她还要扣问身边得一子的意义,却见得一子早已迎着秋雨往顾云城方向兀自前行,麾下的范神通和林一瞬见状,也号召随行军士持续赶路。言思道不由笑道:“道长元气大伤,眼下最要紧的是找个处所安息,并且又已言明接下来的事休要再去烦他,你又何必打搅?从速从速,如果然让败走的倭寇逃掉,此役便是功亏一篑,你我都是中原的千古罪人。”说罢,他一策马鞭,便往东北方向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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