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一出,席间旁人还没反应过来,谢擎辉已是神采大变,想不到父亲这些日子闭门不出,竟然还能晓得此事?他惊骇之下,当即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向谢封轩不住地叩首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孩儿……孩儿罪该万死……我本觉得……觉得这一道奏折不过是南宫将军例行参奏,徒自发发牢骚罢了,底子无关痛痒,以是……以是才……唉,孩儿眼下毕竟是在南宫将军的麾下为将,此番既然是主帅上奏的折子,孩儿免不得要……要联名附议……还请父亲降罪……”

中间的谢擎辉忍不住插嘴说道:“会不会是父亲过分量虑了?天子既已说过‘功过相抵’的话,如果再是以事难堪父亲,岂不是言而无信,令本身声望尽失?”谢封轩转头看了他一眼,淡淡地说道:“天子的确说过这话不假,但过后这十几天时候里,前后共有十七道折子参奏我擅自调兵一事,宣称有违体制,乃是祸乱朝纲之举,要让天子处以重罚;这当中如果没有天子的授意,那些文武百官又岂敢如此猖獗?特别是漠北南宫誉参奏我的那道折子,上面不是也有你这位小谢将军的名字?”

谢贻香此时哪还顾得上婚约之事?当即怒道:“的确是岂有此理!父亲此番擅自调军,乃是为了保家卫国,绝无半点私心,可鉴日月。要不是有父亲此举,这金陵城哪有才气抵当那五千‘尸军’的才气?乃至就连天子本身,只怕也早已命丧于那些外族军士之手。现在危难刚过,他便要以怨报德、搏斗忠良,岂不是自毁长城,为天下人所鄙弃,徒自留下万世骂名?”谢封轩点头笑道:“你是不体味我们这位天子的脾气,他底子就不在乎天下人的观点,更不会在乎甚么身后的名声。至于搏斗忠良,哈哈,我谢封轩倘若用心叵测、别有所图,他尚且忌我三分,不敢轻举妄动;但我精忠报国、别无贰心,他反倒再没有顾忌,日夜深思着要将我置于死地。”

胡老此时也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,他本已将怀中那份婚约放在桌上,此时仓猝一把抢回,死死攥在手里,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大将军的对我们的恩德,就算小人粉身碎骨,也没法酬谢万一!眼下谢家倘若当真有难,小人和竞月这孩子毫不相弃,誓要与谢家同生共死!”谢封轩笑道:“胡老,你我都已是衰朽之身,可别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,赔上年青人的大好出息。此番竞月如果能出任亲军都尉府的副批示使一职,乃是天下人之幸,说甚么也不能将这一职位拱手让给旁人;一旦被我谢家拖累,叫我谢封轩又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?”

说罢,他也从怀中摸出一叠文书,顺手放在面前的桌上,恰是他和胡老两人各矜持有的另一份婚约。只听谢封轩正色说道:“我意已决,大师不必多言。小女谢贻香和先竞月先统办之间的婚约,彻夜便就此取消。”

说到这里,谢擎辉胆气渐壮,又向劈面的先竞月说道:“只要竞月兄弟承诺消弭婚约,便能还舍妹一个自在之身;一旦谢家与赵王联婚,那谢家一门便前后出了两位王妃。仰仗皇宗子和赵王这两位皇子的身份职位,就算天子当真对父亲有甚么不满,也该撤销侵犯谢家的动机了。”

听到这话,谢擎辉也不晓得父亲是真的谅解了本身,还是用心在说反话,竟不敢站起家来。直到谢封轩再次唤他起来,谢擎辉才畏首畏尾地坐回椅子上,垂着头再不敢多说一句。谢贻香听到这连续串的事情,早已心乱如麻,当下她还想诘问,却被谢封轩抬手禁止,继而转头向胡老说道:“胡老,该说的我已经说过,就连不该说的也已说过。事已至此,小女和竞月的这桩婚事,当年既然是由你我二人订下,那么彻夜便由你我二人在此消弭;从今今后,你们与我谢家便再无半点干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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