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当年那撕脸魔一案以太元观希夷真人的伏法而落下帷幕,以后谢贻香便再也没见过这个言思道,曾经有好长一段时候,谢贻香乃至还将重新缉捕言思道归案一事视为己任,为此昂扬勤习,苦练武功。谁知眼下在这赤龙镇衙门的后堂中再次相逢,一时候百般思路、万种情怀,谢贻香欣喜参半之下,竟不知该从何提及。

说到这里,谢贻香忍不住又骂了言思道几句,才持续说道:“……真正的撕脸魔,便是阿谁来自普陀山潮音洞的宁萃,也是一向借宿在史官徐大人府上的宁丞相远亲。而她利用的凶器,清楚就是她手中的那把油伞。我亲目睹过宁萃的几次脱手,定是她先将合拢的油伞刺入对方口中,再发力将伞撑开,这才震破了被害者的脸颊;至于被害者脸上的伤痕闪现出一粗一细,倒是宁萃撑开油伞时奇特的发力体例,从而形成伤痕的粗细不一,底子不是你说的甚么拇指和尾指的启事。莫非直到现在,你还不肯承认?”

她越说越是活力,当下忍不住踏上一步,指着言思道持续说道:“除此以外,另有那洞庭湖的江望才。那江望才固然也算不得是甚么豪杰,倒也是堂堂正正的一条豪杰,一心只想为湖广百姓做善事、谋福祉,却不料也是你在暗中作怪,鼓励群雄围攻龙跃岛,将他当作了朝廷军饷被劫的替死鬼,到最后身故岳阳,就连尸身也被我二哥运送回都城斩首示众。你这般挖空心机地算计于他,也不知从中又捞取了多少好处。难不成你生来便是要损人利己、唯恐天下稳定之辈?你此人到底另有没有知己?”

他说完这番话,目睹谢贻香脸上仍有忿忿不平之色,不由微微一笑,又持续说道:“不错,那太元观的希夷真人的确不是甚么撕脸魔,但他所图谋的违逆之举,其用心之险恶,难道远胜于一个小小的撕脸魔?试问当时我如果直接奉告你说‘太元观的希夷真人要谋反’,你可会信赖我这个刚出天牢的逃犯?如此一来,不但会误了我们的大事,并且还会泄漏风声。以是衡量轻重之下,我只能循序渐进,渐渐指导于你,继而将那希夷真人逼上死路,这才一步一步揭暴露太元观违逆的诡计,终究保住了全部皇城、乃至全部江山社稷,是也不是?”

只见那言思道点头晃脑地说道:“甚么贼船?三蜜斯说得倒是这般刺耳。我们虽是同心合力、同舟共济,但这个所同之‘舟’,可不是甚么贼船。要说当年的事,我的确是对你有所坦白,却也是无伤风雅,你又何必是以与我我生分,让大师产生眼下这般隔阂?三蜜斯你细心想想,当年我重新到尾,可曾侵犯过你一丝半点?到最后固然是我顺手发财,你不也落了个名利双收,还因为破获撕脸魔一案升职成了捕头,是也不是?”

那言思道仿佛毫不在乎,只是似笑非笑地站在那边,任凭劈面的谢贻香长篇大论。待到谢贻香的声音终究停了下来,他这才开口笑道:“谢三蜜斯,你还到底还想不想替朝廷找回那批失窃的军饷?”

谢贻香顿时被他这句话拉回面前的实际当中,立即冷冷说道:“胡说八道。”话一出口,她已滚滚不断地诘责道:“当日你费经心机利用于我,定要将那希夷真人科罪为杀人如麻的撕脸魔,谁知你背后的目标,倒是趁着金陵城表里一片混乱之际,囊括了多量财帛出逃。哼,你明知本身罪过滔天,身为朝廷的通缉要犯,可谓是过街老鼠,人喊打,眼下竟然还敢呈现在我面前,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。”

言思道的这一大番话,可谓是道理兼具、滴水不漏,乃至还以一个逃犯的身份,将整件事情上升到了保家护国的至高点,反过来以“为朝廷平乱”的名义,向本身这个刑捕房捕头倒打一耙。一时候谢贻香固然明知他是在抵赖,倒也不知该当如何辩驳,但是初见时的那股肝火,却也逐步燃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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