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纾余怎会看不出穆青澄的心计,他沉了沉眼眸,道:“不必舍近求远,本官这里另有备用的披风。”他说罢,便要回房去取。
穆青澄道:“大人同意你复工了吗?”
“劳烦帮手买口薄棺,随便寻个地儿,直接葬了吧。我家蜜斯体恤红袖忠心,许她单人入棺。”年约四十的管事,一边说着,一边伸着粗粝的大掌,伴同文书递过来十两银子。
穆青澄拍了拍倚在车前打盹儿的粗布少年,轻声道:“小满,该走了。”
姐弟俩人驾着殓尸车,从户部侍郎府的后门分开,趁夜出了东城门,往槐庄而去。
穆青澄的表情,缓缓沉了下去,抓着宋纾余的手,亦缓缓卸了力。
雪儿连滚带爬的出了门,端端方正地跪在了台阶下方。
当真是,教人欢乐哪!
宋纾余道:“若你存了不该有的私心,马上滚,不必再跟着我了!”
穆青澄心机斗转,“嗯,确切有点儿冷啊。要不,卑职跟大人借小我,请雪儿女人去庑房,帮手取下披风?”
但是,大手被人拉住了。
穆青澄垂眸看去,沉寂的面上浮起几分可惜,“这女人尚未婚配吧?是送义庄等着配阴婚,还是……”
穆青澄回屋点亮烛台,用皂荚细心净了脸和手,从冰桶里端出两碗西瓜汁放在窗前的圆木桌上。
穆青澄皱眉,想了想,弯下腰,低语道:“是不是大人罚你?你跟我说说,你犯甚么错了?我帮你跟大人求个情。”
少顷,穆青澄踏入了院门。
暗淡的烛光,落在裹着白布的尸身上,影影绰绰,不甚清楚。
张主簿欢乐不已,“多谢穆师爷!”
穆青澄见状,到底是不忍心,便又筹算说点儿甚么,但是,刘妈妈竟朝她使眼色,且道:“穆师爷,既是二公子亲身惩罚,必是下人犯了不成宽恕之错,必得让她蒙受这一回的。”
宋纾余微微点头。
穆安乐安设结束,甩了甩衣服上的雨水,进得屋来,等不及洗漱换衣,一边喝西瓜汁,一边急仓促地问道:“阿姐,我们这一趟能赚多少银钱啊?”
“我方才禀报了大人。大人说,本日新出了个毒手的案子,让我找你点卯,听你调遣。”张主簿立即回道。
穆青澄接过东西,按例检察了一遍文书,随后点了点头,“请主家放心,必然办好。”
……
后衙主院。
“是,奴婢谢二公子宽恕之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