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、你是疯子吗?”韦苓之满身浴血,一脸惊惧瞪着郝瑟。
南烛甩袖一舞,飞出数枚药弹,霹雷隆砸出数朵蘑菇云,将整座祭坛覆盖此中。
顷刻间,寒气凛冽,狂卷冲天,众学子手中匕首掉落满地,叮叮铛铛响成一片。
“杀!”郝瑟面庞狰狞,豁然挥动手臂。
尸天清猝停身形,表示郝瑟等人隐在了幽林暗影当中。屏息凝睇,严阵以待。
脚边,监学李厉跪地仰首,满面冲动,浑身颤栗。
“韦苓之,你到底对我儿做了甚么?!”
郝瑟站在尸身中心,满身染血,露齿大笑,如同恶魔。
朱佑樘愣愣点头。
“来不及解释了,”郝瑟敏捷拿起整套设备打扮满身,“南烛,一会儿怕是有一场恶战,你照顾小堂。”
南烛翻书的手指一停:“如何, 还想不通?”
四人紧随二十三盏竹灯,沿着林间巷子攀山而行,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工夫,就到了后山密林当中。
南烛脸皮一抽,正要回嘴,岂料就在此时,屋外俄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钟声,响彻整座书院。
“走!”尸天清背起朱佑樘,飞檐踩叶而出,郝瑟足踏紫翎靴、南烛发挥清闲游随后跟上。
朱佑樘看着满地尸身,渐渐后退,足下一个趔趄,几近扑倒在地,幸亏被身侧的南烛手疾眼快扶住了。
“甚么狗屁作品,不过是靠几颗草药罢了。”南烛迈步上前,震袖一抖。
边幅无华,青衫超脱,古朴剑鞘辉映火光,凛冽刺目。
“不!”
“爹爹!”
朱佑樘站在血泊当中,愣愣看着郝瑟背影,眸光垂垂发亮,如同星斗耀世,辉照四方。
韦苓之扫望世人,脸上绽出一抹笑意,那笑容纯粹而得空,仿若圣光覆盖满身,万辉耀目。
那是必胜的笑容,是裁夺天下无人可粉碎他的服从的笑容。
韦苓之、朱佑樘、南烛豁然瞪眼。
“将人都带过来!” 郝瑟高呼。
朱佑樘神采一沉,猝然瞪向韦苓之:“放了他们!”
“如何,我说错了?”南烛瞥眼。
鲜红血浆如同一尊尊喷泉,直冲天涯,将冷月染成刺目赤色,黏稠红液会聚成赤色的溪流,沿着祭坛洁白门路漫流而下,冲刷着坛下统统学子的脚踝。
月影东厢, 灯花结淡。
万籁死寂,血腥冲天。
“天轨运星,地普大道,四立初始,二至极宙,五气温宇,双分日夜,雨蛰雷动,明清芒满,露升霜降,寒雪细细——二十四始,藏历天道——诸位,本日便是归于天道之时,我等只需完成最后一项课业,便可不堕循环,不入三界,遨游于太虚宇宙当中,永获自在!”
朱佑樘、南烛骇然失容。
秋分苑内,安好无音。
“铮!”鹤吟剑灿然出鞘,寒凛剑光贴着韦苓之的脖颈刺出,带出一道血光。
一缕纯白烟雾从袖口飘出,飘飘零荡洒遍整座祭坛,落在了统统富商的尸身之上。
“噗!噗噗!”
“我从未囚禁过他们,这都是他们本身的挑选,对于他们来讲,活着,是无边无边的痛苦,死才是真正的自在、真正的欢愉,”韦苓之眸光明灭,“我只是——稍稍帮了他们一把……”
一片宁寂当中, 唯有纸页翻动声沙沙作响。
朱佑樘双目爆裂:“你——”
“阿瑟辛苦了。”尸天清上前,取出一张面巾帮郝瑟擦拭染满血浆的头发。
每一只手臂之上,都密密麻麻充满了伤痕,有的早已愈合,有的乃至还在滴血。
朱佑樘沙哑大呼声中,一抹青色暴旋腾空飙出,囊括整座祭坛,将统统人扫翻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