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？”段舟惊呆。
未几时，就听门内尸天清哑声响起：“阿瑟，这衣衫……”
“你去尝尝这件！”郝瑟双眼闪闪发亮。
“小段，再换一件！”李掌柜突然提声，双目直直瞪着郝瑟，嘴角笑意不但未减，反而更深三分，“客长，这一件包您对劲！”
“阿瑟……”尸天清额头冒出汗珠。
金色阳光下，二人手中的衣衫缓缓展开，就如一抹青色晨雾在面前缓缓放开，如烟如雾，如梦如幻。
一袭流云衫映托之下，尸天清整小我仿佛覆盖美玉柔光当中，蜡黄面庞竟模糊透出玉泽光芒，青丝如缎高束，显出饱满额头，剑眉英飞，鼻骨端直，泛白薄唇微抿，一双眼眸似秋夜月光，敞亮冰澈，就好似高远清华的神仙，虽坠凡染尘，却仍然凝集了万空华彩。
“小段，掌柜的我觉着这三十多年的衣服都白卖了啊……”李掌柜老泪纵横。
“妈呀，差点憋死！”段舟长长吸气。
“李掌柜……”段舟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，“那件衣服可要二十两银子呢！如果有个万一……”
而跟着此人身掉队来的第二位客长, 更是古怪。
“哇！”段舟立时恍然大悟一鼓掌，“李掌柜，公然姜还是老的辣！”
“嘶！”
尸天清看了一眼郝瑟，轻叹一口气，目光垂垂温和，这才对着李掌柜和段舟点了一下头。
那坐姿、那口气，的确和街上收地盘费的小地痞是一模一样。
再往脸上看——好嘛, 只能看到泛黄的下半张脸，上半张脸被一道厚重的齐刘海遮了个严严实实，眉毛眼睛都看不逼真，进门以后就挑了三白眼青年身侧的坐位，端端直坐一旁，目不斜视，面无神采，就如同一个黑道打手普通。
“这件可要十五两！”段舟气的双眼通红，“我看你小子底子就不识货，底子就是来找茬……”
就听“唰”一声，一件茶青色的绸衫在风中缓缓展开，薄如蝉翼的绸丝透出琉璃之色，高雅兰竹暗纹映光而出，银色丝线沿着袂角细细镶边，仿佛霜色流转，美不堪收。
李掌柜当即转头道：“小段，把衣裳奉上来。”
待李掌柜和段舟选好衣服回到前店，过了半盏茶的工夫，郝瑟早就将一整盘的点心吃了个精光。
“尸兄，你尝尝啊！”郝瑟双手合十，双目闪闪，一脸跃跃欲试。
“俗？这件但是苏杭最风行的碧虚衫，一件要十两银子……”段舟几近是破口而出。
“当真？”三白眼青年抬起眼皮瞅了段舟一眼。
“嚯！”
“啊！”
“怕甚么！老子有的是银子！”郝瑟啪一拍桌子，横眉竖目吼道，“老子特别特别有钱！”
“累客长久候了，这是刚沏好的碧螺春，您二位尝尝。”李掌柜上前亲身给郝瑟和尸天清奉上茶盏。
“只要二十两银子！”李掌柜和段舟齐声大喊，一脸等候看着郝瑟。
“当然是你啊！”郝瑟一把拽过尸天清，“老子这副尊荣就算披上羽衣也成不了仙女，以是这件衣服当然是尸兄你去试！”
李掌柜眼中精光一闪，当即绕过柜台上前给郝瑟添了一杯茶，道：“客长，小的店里另有上好的碧螺春，您要不要品一品？”
“你懂个屁！”李掌柜一巴掌扇在了段舟的后脑勺上，“那二人固然衣衫粗陋，但边幅气势皆是上上之人，我们千万不成怠慢！”
面前焕然一新的尸天清的确就如九天玄霄下凡的神仙普通，美得令人堵塞。
郝瑟立时满身生硬，脸皮抽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