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瑟和文京墨双双转头,看向尸天清。
尸天清剑眉模糊抽动,半晌,挤出一句:“师父,可有别的房间?”
那笑容就如一滴清露从初绿草尖落入山涧清泉,画起圈圈波纹,激得郝瑟一颗谨慎脏都泛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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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见这洞窟高约三丈,宽过六丈,方刚正正,非通例整,与其说是一所洞窟,不若说是一间经心凿刻的石宫。
尸兄有了师父,文墨客也有了师父?
“是,师父。”
文京墨闻言,眼眉不由微微一挑,勾起笑意:“师父所言甚是。”
等一下!
“诶?!”郝瑟立时惊呆。
顷刻间,偌大一片草地,就只剩郝瑟一人。
皓明流光之下,二道人影伫身对视,一人长袖超脱,神采沉凝,一人衫袂飞舞,鹿眼长眯。
一片死寂。
在周遭石壁一人身高之处,燃着一圈火盏,将整座石宫照得亮若白天,而在石壁高处,是层层叠叠的石窟,就像无数密密麻麻的格子,充满四壁;而在每一处石窟以内,都摆满了大小不一薄厚不均的册本书册。
游八极瘪嘴,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:“真的不可吗?”
白露洗空,月照半夜;
尸天清长吸一口气,声音缓下几分,眸光却透出不成转圜之意:“莫要混闹!”
笑声中,听闻尸天清旧事时那一股憋在胸口的恨戾之气竟不知不觉散去了。
郝瑟抖着半张脸皮,文京墨抽着半条眉毛,第三次看向尸天清。
郝瑟在被窝里拱了拱,脑袋缩进了被窝。
一声讽刺俄然响起。
尸天清长呼一口气,定了定神,再次转移话题:“师父,彻夜,我们歇在那边?”
“偶然。”孟羲瞥了一眼游八极,身形向旁一闪,指向文京墨道,“这是我孟羲的嫡传弟子,文京墨。”
文京墨身形一震,渐渐昂首,目光与孟羲相对。
“咳,师父,天清感觉,身上这件就已经很好。”
还连夜赶制……
“哈哈哈哈,这不算甚么,霞儿另有好东西呢!”游八极挺着胸脯,摇着腰肢,拉开了第二道门板。
游八极一脸悲然欲泣的神采:“那霞儿就本身睡了哦。”
孟羲睡凤眼中划过一道鄙弃的光芒:“无妨,即便是他们看了去,也看不懂。”
郝瑟是被吵醒的。
文京墨面皮狠恶一抖,咚咚咚发展数步以外。
“孺子可教。”
顷刻间,一股浓烈的香气吼怒涌出,几乎将郝瑟三人喷一个跟头。
量身定做……
件件都坦胸露背薄如蝉翼有衣胜无衣……
我勒个去!恶梦成真啊!
“三月以内,将这洞窟内的书册全数熟记于心,不成讹夺半字。”孟羲看向文京墨,“此为第一关。”
文京墨定望那道背影一瞬,长吸了一口气,迈步走上露台,抱拳作揖:“文京墨见过孟前辈。”
尸天清看了身侧二人一眼,嘴角勾笑,渐渐合上长睫。
“快去睡!”又是两声厉喝。
“先人板板啊啊啊!”
平卧旁侧的文京墨眼皮俄然一动,启目定望夜空很久,撑起家形,将身下的被子叠起,挡在尸天清和郝瑟的头顶,振抖长衫,迈步向树林边沿走去。
尸天清一个闪身,挡在郝瑟面前,笔挺身姿微微发颤。
“小天清,随霞儿走,霞儿要将霞儿绝学倾囊相授!”游八极一把抓住尸天清,不由分辩拖走。
尸天清一怔:“阿瑟何出此言?只如果阿瑟所说,天清定依言行事!”
霞儿前辈给尸兄做的衣服?!
“这是霞儿穷极半生汇集而来的宝贵胭脂香粉,这是南宋的‘露芳尘’、这是盛唐的‘不老春’、这是隋末的‘娇梦醒’,另有这个!” 游八极俄然神采大震,从箱子里谨慎翼翼捏出一个淡蓝色的小瓷盒,在三人面前一晃,“这个可不得了了!这是北宋期间东京汴梁最宝贵的‘昭玉香脂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