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狗官,给脸不要脸是吧?”

孙管家每句话都是“好话”,在陈处墨耳朵里听来,那是一点都不顺耳,到处透着威胁之意。这家伙纯粹是拿“王刺史”的名号唬人吧?

“呵呵,我们家王员外只想和陈县令交友,别无他意。王员外的兄弟,现为我大夏幽州刺史,眼瞅着秋查就要到了,王员外这几天还常常说呐,陈县令品德又好,学问又高,必然要向自家兄弟美言几句,把如许的好官留在咱青牛县。”

“唉,县尊夫人那边的话,王员外确是一片美意,不要曲解啊。”孙管家一个劲地作揖。

王员外带着陈处墨和方芷寒,来到府上暖阁,分宾主落座,不一会儿,几个丫环奉上好茶,奉养一旁。

深思之下,王员外明白了:陈县令这是想要钱啊!无官不贪,这也不是甚么奇特事儿。

陈处墨把银票往地上一扔,重重一拍桌子,面色刚毅深沉。

王员外脸上赔笑,肚子里冷静问候了陈处墨的祖宗十八代。

自从宗子王成信早夭,次子王成德就成了王家的独苗。王员外对次子万般溺宠,敢上九天揽月,敢下五洋捉鳖,百依百从,从不违逆。

陈处墨内心揣摩,快点打发了王家这帮讨厌鬼,还得把精力放在煤矿开采和蒸汽机制作上。

“唉,老夫年老,身边又无亲人,只剩一个不成器的儿子,原希冀他养老送终。现在他身犯律条,身陷囹圄,常常思之,老夫都是不堪感喟啊。”

方芷寒抬高声音,冷冷说道:“大人,倘若你跟这王老财沆瀣一气,祸害老百姓,我马上打断你狗腿,然后回娘家,不在这青牛县被人家戳脊梁骨。”

陈处墨摆摆手:“娘子,既然人家王员外诚恳相邀,陈某无妨去一趟吧,免得孤负了员外的美意。”

陈处墨这个县令,本来但是又衰又萎、任人拿捏,明天俄然支棱起来了,把儿子王成德痛打一顿板子,关进缧绁。

王员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,笑容可掬,递在陈处墨手里。

这王员外年过五旬,跟儿子王成德一样,也是个大瘦子,不过白净了很多。一双小眼睛转来转去,闪着不测之光。

陈处墨把茶碗一顿,面色不善。

“枝头喜鹊叫,果有高朋到。县尊大人,县尊夫人,请!”

“不去。”看着孙管家的德行,陈处墨不由得皱起眉头。

王员外的庄园,坐落在城东十里外,五进的大院,红砖青瓦,房舍高大,亭台楼阁,奇花异草,主打就是三个字——“爷有钱”。

被陈处墨收监的王二,大名王成德,王员外的次子。

豪杰不吃面前亏,为今之计,先把儿子救出来,今后渐渐跟姓陈的算账。

陈处墨心头一凛,暗叫不好,姓王的老东西不是要摆鸿门宴吧?

暖阁外,一个粗暴凶暴的声音俄然传来。

陈处墨内心嘲笑:故乡伙,终究说到正题了。

“娘子放心,为夫不是那种人。”陈处墨一脸干笑。

王二长到二十来岁,成了一个为非作歹的恶少。前几日,王二逼奸孀妇李媛儿不成,反诬她不守妇道。若非陈处墨秉公办案,李媛儿多数已经被他活活逼死了。

王员外带着一众仆人、仆人,在门口驱逐。

“夜幕沉沉,哪来甚么喜鹊?一准是乌鸦呱噪。再说了,这是王员外下的请柬,陈某可不是鸟叫呼唤来的。”陈处墨笑嘻嘻的,一口就怼了归去。

“哼,王家倒是有钱,比我爹的镖局还气度。”方芷寒说道。

手头两件大事,一是开采煤矿,二是完美蒸汽机的设想。这两件事儿,事关陈家和青牛县的前程,乃至大夏王朝的运气,岂是王二这戋戋一条狗命能相提并论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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