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白恼,君倾却还是那副淡淡的口气道:“你不来,我也死不了,别说的你这么舍己为我,当我不知你不过是想来凑热烈罢了?”
但她却不惊骇。
青茵也在这时进了堂屋来,见着正爬在地上满唇都沾了血水的青烟,先是一惊,随即赶紧上前将青烟扶了起来,忙听得青烟恭敬地唤了那中年男人一声“穆先生”。
“别叫我小猪,你才是猪,一头唠叨的猪!”小猪这个称呼实在过分刺耳,是以朱砂忍无可忍。
穆先生昂首看续断公子,看他的眼睛,青茵瞧着不对劲,忙道:“公子说的但是方才与丞相大人在一块儿的那名女人?如果,公子莫担忧,方才来了那白公子,那名女人及丞相大人与那白公子一道分开了,先生让青茵亲身送的他们出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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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先生双肩一颤,又是朝续断公子磕了一记响头,保持着蒲伏在地的姿式,一时候不敢直起腰,态度恭敬谦虚道:“部属知罪!殿下要杀要剐,部属悉听尊便!”
“穆先生,我敬你为我母亲的仇人故称你一声先生,但还请先生莫忘了,究竟那个才是主子。”续断公子那悄悄淡淡的声音蓦地变得森冷,“我现在虽形同废人,却不表示你能代我做任何事情任何决定。”
续断公子似听不到穆先生的话似的,只是冷眼看着他,冷冷问道:“小砂子呢?”
走不得,他就只能爬!
此人身着一袭深灰色的棉布袍子,年纪约莫四十五摆布,两鬓有些斑白,不是方才在院中那自称为穆某的中年男人还能是谁?
青烟先是一怔,而后毫不踌躇道:“青烟谨听先生叮咛!”
青烟也急了,急到了顶点,急到惶恐失措,她并未站起家将续断公子扶起来,而是朝他爬过来!
夜很黑,没有风灯,没有火光,亦没有月光,朱砂甚么都瞧不见,便是连走在前边给君倾带路的小黑猫那双幽幽生绿光的眼睛,她都瞧不见,因为小黑猫未曾转头。
可下一瞬,便听得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伴跟着木轮转动的声音一并响起。
然他虽不敢昂首,却还是要道:“但是殿下,她……”
“……”朱砂终是忍不住了,道,“白公子,莫非你口中的‘这头小猪’,是……我?”
他没有力量!
青烟怔怔地看着被青茵推着背过身去她再瞧不见了的续断公子,欲要再说甚么时,只听续断公子冷冷道:“姬某不欲再瞥见你,不杀你,是念你服侍了姬某这么些年。”
很轻很轻,可在如许寂静的夜里,却能让人听得清楚。
续断公子一样的答非所问,但他的态度及语气倒是冷利的,冷得像冰,利得像刀,气味突然间压人,又问一次道:“我再问一次,小砂子呢?”
但他眸中的阴寒未减反增,却听得他悄悄淡淡道:“穆先生,姬某不过一介废人,当不得让穆先生跟从,穆先生还是去另寻高就为妥。”
续断公子未理,乃至看也不看她一眼,只是将双手小臂撑在地上,用力撑起本身的上半身,做爬在地上的姿式,他……
他能使出的最大力量,便是从里屋出来得这不过半丈的间隔,仅是这半丈的短短间隔,此时竟使得他气喘吁吁。
只听小白又道:“哼,别装了,这时候才想着把手收归去,我不说的时候你为何不罢手啊?”
“公子!”青烟终是没法只在里屋门边看着续断公子,只听她惊呼一声,同时吃紧朝颠仆在地的续断公子冲来。
“是,公子。”青茵先是看了青烟一眼,而后朝续断公子走了去。
续断公子没有理睬青烟,而是唤了一声青茵,道:“青茵,推我回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