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恨透那些日子,可她爱上了喝酒,便一次次想起。

夜殿冷嗤一声,悠悠而去。

如果早晓得――

既如此,那么统统言语,便没了刺人的锋锐,到处皆是调情。

月清霜竟不恼,全当夜殿是她的恩客。

“可惜没如果,我的好姐姐,我尝过的人生百态,迟早有一日,会一点点喂给你……”

想起,她给爷爷下毒。

想起,恨男人,又一次次凭身子勾引达到目标,一步步从低阶大陆,爬到高阶大陆。

“殿下……”

月清霜挥动手绢,目送难舍。

毕竟,他没有折磨她。

想起,那一夜,娘亲将她仓促找去,奉告她生父另有其人,安排人将她带离。

想起,月倾城返来,将她带入无尽恶梦。

想起,她别有目标地救了盏明,这傻子公然入彀,更有不测欣喜,他竟然要报恩。

月清霜跳累了,伸直在地上。

这不是她头一回想起。

“姐姐?是啊,我的好姐姐……”

凡是有半点苦涩,也在一盏酒全灌下去后,被辛辣所代替。

想起,她偶然中被夜麻尘发明,带到此处。

那端倪含情、那音似杜鹃、那身材如柳。

她闭上眼睛,想起当年,她和夜无寒在修罗场的高朋席上,看着卑贱的面具少女杀死变异土狼,踩在它尽是鲜血的头颅上。

媚意毕露。

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。

她嘴角挂着笑容,永不知怠倦。

每扭转一次,她就想起一件旧事。

只差一眼,她错过了那双满含杀意的眼。

想起,她和夜无寒,把月倾城毁容、喂哑毒,丢到灭亡囚牢。

月清霜现在想来,竟满是他的好。

即便他无能,最后丢弃了她,也比别的人,好上千万倍!

想起,她觉得的重获重生,是另一块魔窟。

但男人对她动粗的场面,她这几年见多了。

想起,定国公府被月倾城搅和得鸡犬不宁。

三皇半夜无寒……

她本不该在本日想起。

口齿酒香环绕,她翩翩起舞。

夜殿挑眉,“贱。”

每次品酒,那些风景,就仿佛别人的人生,一遍遍在她脑海无声回放。

想起,她幡然觉悟,玩弄心计。

想起,她和夜无寒被月倾城戏耍。

听到这名字,月清霜有些恍忽。

如果,当初你能直接弄死月倾城,那该有多好?

月清霜顿脚,满脸羞红,娇媚的女儿姿势。

如果不是恨你,我如何有勇气,带着残躯在这肮脏的世上苟活?

想起,她和母亲被赶出定国公府。

毕竟,他已是死人了啊。

想起,她设想将生父的家属,诛九族。

“我的寒哥哥,你这个笨伯啊。”

无一,不是下三道。

想起,被生父当作东西,流连在一个又一个权贵榻上,从宁死不从到声色犬马、醉生梦死。

月清霜笑。

她笑道:“殿、殿下……”

她想起,她看上了月倾城的未婚夫。

人们在高呼。

“哎呀,殿下!”

可,夜麻尘提到夜无寒……

夜殿松开她,嘲弄道:“真该让夜无寒活着,看看你现在的模样。”

月清霜喘不过气。

想起,夜无寒将她丢弃,重新寻求月倾城。

月清霜想起好多好多。

当时,她假装惊骇,躲到夜无寒怀里,感受一道视野从他们身上扫过。

想起,她为救母,将身子奉献给老男人,调换诊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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