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他们正赶路,风雨高文,雷电呼号,马车沦陷在泥水中,他挑开帘子看时,刚好瞧见一头小鹿在雷雨中疯疾走逃。
两人同时开口,舒安歌抿唇一笑,做了一个请的手势:“大王先说吧。”
她老是将报恩二字挂在嘴边,嬴政之前还觉得她玩皮罢了,现在回想起旧事来,她说报恩二字倒不是诳他。
舒安歌脚尖在地上一拧,眼神里含着笑,手规端方矩的摆在身侧。
嬴政反问了一句,语气神态非常严厉,让舒安歌禁不住想起了那句中二气实足的吾王无所害怕,闷声笑了起来。
他实在有些不太懂她了,他不过回了句话,那里能引她发笑的。
她大风雅方的态度,让嬴政倒不太好诘责了。
“你是甚么妖精?”
“你不惊奇,不惊骇?”
嬴政留下心,记了一句舒安歌喜好美玉,内里天气不知不觉暗了,他微微点头道:“你这一起驰驱也累了,我与相邦说过了,吕府那边不消去了,今后就在宫中当差吧。”
嬴政怔了一下,两道剑眉微微蹙起,先是想到了亡国的苏妲己,又想到了嫁给大禹的九尾天狐一族涂山氏。
若舒安歌巧舌令色,拿话对付他,他语气还能峻厉些。
她这么一提,嬴政面前闪现出一只不幸巴巴,被雷电劈的浑身高低几近没好肉的小鹿来。
“目标人物好感度+5,当前好感度60。”
这么多位面历练下来,舒安歌文韬武略学了很多,用来消遣的爱好也很多。
他转念一想,这话也没甚么好辩驳的,她以诚待他,他也以诚相待就好。
嬴政开门见山的问话,舒安歌眸光扫过他的脸,又移到了青铜瑞兽的香炉上,往边上走了两步,手扶着柱子转头笑道:“我不是方士。”
世上怕是没有几小我能向嬴政这般,面对美色平静还是,不借机占便宜,反而将两人干系撇的分了然。
“我……”
回想了一阵后,嬴政凝眸望着舒安歌,淡定的问到:“你是那头小鹿?”
嬴政是见惯美色的,乍然之下,还多看了一会儿,强即将脸移到别处,这才道:“你如果报恩,半年前救我那一次,也算报过恩了。”
说来也怪,嬴政对那天的事印象非常深切,雷电一开端如游蛇普通追着小鹿跑,他将小鹿护到怀中后,雷电只在一旁劈着,没有一道落在他和小鹿身上。
“你此次回籍,可曾碰到甚么费事。”
舒安歌将手背在身后,咬着一点唇,黑漆似的两点眼眸,在光滑如镜的大殿上来回扫着,恰好不去看嬴政。
舒安歌喜好的恰是他这一点,不管在哪个位面,他脾气会有窜改,但对于豪情上,从不迷恋美色,只将她一人放在内心。
浅显人听到妖精二字总不免惊骇,嬴政倒无一丝惊骇的意义。
明丽动听的少女,原身竟是一只鹿,嬴政虽不觉惊骇,但目光在她身上高低打量着,总有些不成思议。
“笑甚么?”
舒安歌的话自有一番逻辑在内,嬴政想了半晌,一时还真辩驳不了。
她俏生生的仰着脸,长衫玉腰带的扮相,平增了几分光彩光荣,豪气中带出几分娇媚,让嬴政心头一热,紧跟着问到:“不是方士,是甚么?”
两人有半年没见了,嬴政只顾查问,回过神儿来发明,他一句体贴体贴的话都没有,生出了几分忸捏。
等两人穿过几重帷幕,绕过了一扇八折的屏风,嬴政这才停下了脚步,偏过脸望着舒安歌。
嬴政话锋放的温和了些,舒安歌伸了个懒腰,手腕上的玉镯子碰在一起,收回清脆动听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