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袅袅的热气熏得竹寒眼眶有些泛红,眨了眨眼,将眼中的雾气眨去,接过药碗。
如许的竹寒,令桃朵朵感到愈发的心疼。
桃朵朵刚想将竹寒搀到床上,却被竹寒施了个巧劲摆脱。
看着面前这寒微求罚的人,桃朵朵几近想摔了手里的药碗,深深吸了几口气,冷硬地吐出四个字:“上床躺好!”
一股淡淡的芳香飘来,一股热流从胸口处垂垂伸展开,将心脏鞭策着,不受节制般地跳快了些。
下一刻,手上传来了轻柔的触碰。
脑海中仿佛有甚么一闪而过,却快得令他难以抓住。
“你的腿是断了吗,给我站起来!”
“是。”
桃朵朵将竹寒扶上床,拿个垫子垫在他的背后,让他半靠着床,眼中噙着一抹极淡的笑:“竹寒,你可知,我早就将命给你了啊。”
“你……”
竹寒在说这话时,声音平平,面上是一片云淡风轻的神采,但是桃朵朵却发明他隐于身侧的两手死死地攥紧。
“十六会用性命护您!”
“不,不是的……十六,十六……”
竹寒抬开端,目光间摇摆着模糊的慌乱。
竹寒不但没有起家,反而抖得更短长了,一边开口一边叩首:“对不起,对不起,求您惩罚贱/奴,狠狠惩罚贱/奴……别,别丢弃我……”
他是个随时可丢弃的杀人东西,向来没有人会体贴他的感受,常日里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,向来都是本身硬挨着挺畴昔。
桃朵朵抚着竹寒背部的手顿住,眼眸微敛,半响,抬起眼,笑着看向竹寒:“不管你犯甚么错,我都不会怪你。”
那笑容如三月桃花般残暴,仿佛曾在梦中无数次呈现,令竹寒莫名地感觉有些熟谙。
下认识地就想跪下请罪,却被桃朵朵眼疾手快地拦下。
“不,不是……”竹寒呐呐开口,在桃朵朵愈发不解的目光中,终是垂下头,一咬牙开口:“十六不识字,都是十六无能,请……”
竹寒本就不善言辞,再加上情急,憋了半天也没憋出甚么成心义的话来。
“此次的药里加了甘草和糖,应当不会苦了,你尝尝?”
竹寒立即神采一肃,坐直了身材:“女人请说!”
竹寒捏着那册页,神采间尽是难堪。
“只是不识字罢了,又不是甚么罪,来,我教你。”
桃朵朵轻笑着端过那药碗放到一旁的矮桌上。
竹寒张口想问,面前却递来一碗黑乎乎的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