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回见着都想踩扁,辗碎!
左脚足尖蹬地,身形蓦地跃起,横刀向着梧桐树凛冽斩落。
萧琰蓦地窜起一股郁愤,足尖向前一挑,掉落的横刀飞起在手。双手举刀,进马步,下劈。
右腕被刀尖戳中的处所只要一片乌黑,模糊作痛,但没有伤到筋骨,完整不是萧琤觉得的要养个两三来月才气再次握刀。
“啧,庶女嫁给梁国公嫡长郎为妻,那真是天大的福分!”
萧琰嘴角翘起,将院门关好,回身将萧琤掷在地上的木刀拣起来,还是插回梧桐树下。
玉郎君是对仙颜郎君的称呼。
萧琰不睬会他,举刀,进马步,劈刀。
顿时的少年郎身穿红纱单衣、白内裙的绛公服,身材像永陵河边的小青杨一样矗立,两道眉毛飞起,下颌扬高,显得线条有力,透暴露骨子里的倨傲,眉下是一双凤眼,眼角微微向上挑起。听到围观人众的窃窃之议,他嘴角向上扬了一下,这类不屑而讽刺的神采看起来却像是俊美傲岸的笑了一下。
两人合抱粗的梧桐树干被木刀戳入一寸。
“好大场面!”
萧琤又转头瞪了一眼院内,这才往外疾步而去。
国公府东北角有一园苑,名“景苑”,苑内景色更是清丽秀致如江南山川,然所处位置却属偏僻,平时甚是冷僻,少有人至。这日国公府大喜,表里喜乐喧天,却无半分喧哗透入这里,仿佛是隔断了的六合。
“小郎。”身后传来脆音。
“老兄说得在理,嫁女嫁家世呀。”
那少年郎跳起来,“萧琰,本公子训话,你敢不听!”
萧琰在他刀锋沾着肩头衣衫前,左前弓步一蹬,就像是被凛冽的刀气震退了似的,向后掠出。双手握刀,斜撩而起,刺向萧琤因为腾空下劈而暴露的右肋下佛门。
刀风凛冽破空,泥地鲜明一道深寸许的刀痕。
闭上眼眸,脑中回现萧琤先前出招的姿式,一遍又一遍。
这才是横刀断水!
萧十四那蠢货,不晓得谁笨?哼!
俄然,“哐”一声。
萧琰摸了一把,感觉没如何长。
一名内穿高腰襦裙、外穿浅绿色半臂的女子从内庭回廊走出来,明显是闻声了方才的动静,她蹙眉,“十四郎君又来招惹您了?”
萧琰左手捂着右腕,抿唇不语,敛下的眼眸隐有晶光闪烁。
河西士庶谁不晓得梁国公嫡宗子萧琮生来体弱,一年到头离不了榻,沈十七娘子嫁畴昔怕是要守活寡。
萧琰“啊”一声,“我忘了练字的时候了!”
北城,兰陵坊。
前院东南角栽着一株两人合抱的梧桐树,树下插着一把乌木横刀。
刀风亦如刀。
萧琤最见不得这张脸!
河西百姓啧呼不已。
“啊,晓得了。”萧琰插好刀,头也不回的挥了动手。
景苑的主宅是一座黑瓦白墙的二进寥阔天井,外墙上爬着绿蕨,麻石阶上两扇乌漆漆的门,上面锡环也是乌漆漆的,透着股子幽清气味。
卧房门窗紧闭,屏风后是可浴双人的铜箍香柏木浴桶,已经备好了滚热的药汤。
……
固然听不见内里那些群情,她也晓得,约摸是说她好命……
萧琤心中大快,下巴高抬,正要再挖苦几句,便听内里僮奴在喊:“郎君!郎君!”
闻声脚步声远去,萧琰这才松开握住右腕的左手。
萧琤心头火腾起,脚步一跨,右手谙练一拔梧桐树下的木刀,左脚蹬地,身形跃起,右腿在树干上斜踩一蹬,气势蓦地凌厉如扑下的雕鹰,横刀划破斜线,腾空斩落。
萧琰想了想,那双澄彻黑亮的眼眸便暗淡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