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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妈!”眼看着这难堪的情势就要不成清算,雅予在一旁冷热都不是,上前搀了徐嬷嬷,“妈妈何必起火?外……”想辩白一句外村夫不知端方,又不得不咽了归去,谁知他现在是如何个身份出去的?只得道,“王府严肃,平常百姓如何应得,一时疏礼不必苛责。更况,他是大夫,望闻问切本来也不忌医,何来那很多计算?”

她像是入了定,淋在雪中。他候在桌边,手中的笔早已风干了墨,先时的淡然安闲在她怔怔的目光里忽地有些生硬。

“劳烦妈妈了。”

“好贼子!你吃了豹子胆了?!!”

银裘大氅、水缎的袄裙,簌簌的雪花漫天飞舞,似一拢薄薄的纱轻抚着那冰雕玉刻的人,仿佛那一夜月中的仙子降了凡尘,人间万物再无可方……

莫嫌少哈!

“无妨事?打小儿身子就寒,腊月里天寒地冻总待着,这不是要做病么!”徐嬷嬷嗔了一句,又叮咛身边的丫环道,“快快去端了滚滚的姜汤来!”

“嗯,妈妈歇着,我这就带他走。”雅予说着就要起家,被徐嬷嬷握了手暖着,“瞧瞧这手儿凉的,这半天也捂不热。外头大雪,何必费事,就在这儿问吧。将才说来人传话说小王爷今儿倒像有了胃口,我去小厨房瞧瞧,叮咛几样适口的。”

徐嬷嬷带着丫环拜别,院子里挑起了上夜的灯笼。天越阴了下来,雪雾中,光晕小得不敷一步遥,却照得那雪片翻舞,风影簌簌。

几步之遥,一个门里,一个门外,他走了两百多个日夜。在她之前,从未如此软弱,在她以后,从未如此恨过!一步跨出去,顿时驰骋之人忽地被小小的桌腿绊到,一个踉跄。

面前这一场热热烈闹的,赛罕一旁看着不觉蹙了眉。那裘绒上浮雪下头清楚还粘裹实在雪,她这一身寒气毫不止将才门外站的这一会儿。现在神采透白,从里到外的冷,可那腮上却泛着一层浮红。赛罕细心一嗅,任是这房中燃了浓厚的熏香还是嗅获得苦涩的酒气。这个时候,吃了酒唇上却无赤色,显是没填甚么吃食。空肚当中本就烈酒烧肠,这如果再把热姜汤灌下去,两相一激,难道……

他渐渐站起了身……

“大夫如何?仗着吃他几服药便没了国法不成!”雅予还想再劝,却被老太太握了手护在身后,“老王爷在的时候家下的小子们都不能进二门,更别说小主儿的院子!现在也是老身不济才招了这外头杂碎的人来,现在不正了端方,传了出去,堂堂肃王府岂不招人嗤笑!来人!”

“妈妈!”这一回,雅予不得不提了声儿。季家是征打天下出身,一代代因循下来男儿个个好技艺,本来府中凡是顶着“季”字的仆人都是校场里摸爬滚打练出来、危急时候便可冲锋陷阵之人。曾经的肃王府早已烟消云散,却那一支《讨胡令》还是腾起金殿血热,引得老臣当朝请奏,封给小王爷季景同一支高深的保护队。这要真拖出去,哪怕就是冒充比试两下,也轻不得!更况……这面前人何是跪过?一旦站起来就是个活阎王,谁又说得准哪个活哪个不活?“妈妈,寻着个使得的大夫不易,就当是为的我贡献您这份心,且先留下他。今后若公然不敬,再做计算不迟。”

“一个行走江湖的乡野之人胆敢大睁着眼盯着公主瞧,你长了几个眸子子够挖的??来人!”

“啪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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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身就是不要这条老命也容不得人于主子们不敬!”老太太气势还是,那寻医问药的病气也不见了踪迹,只是雅予实在是她心尖儿上的宝贝,打小儿那里忍心驳她一句,便长叹了口气,提起拐杖狠狠戳了戳赛罕,“今儿算你命大逢得我们公主这等面柔心软的主子,还不从速谢恩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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