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哥,她的病得我治,旁人都不可。”面对兄长的暴怒,赛罕只能好言相劝。
那钦没再多言语,回身往外去。
赛罕看着,看着,心随之一点点生硬……
下颌处是曝了淤血的陈迹,疼已经麻痹,脑海中遍寻不到那把让她他杀的刀……
她的目光生硬不知躲避,怔怔地迎着。他的指尖带着暖暖的体温,那么缠绵,那么和顺,倒是在所到之处仿佛刀尖悄悄划起汗毛,将那冰冷的威慑细细地灌入,让她一点点,一点点地细心体味,体味那足以扼去她身材里最后一口气的力量。
“老六我奉告你,”那钦指着赛罕的鼻子,“你再敢寻这借口强她……”
“喏。”他手中不知何时竟是多了一样东西,三寸狼头雕花鞘,刀柄处插着一把把金色的小箭羽,多年随身,羽尾磨得光滑敞亮,闪闪金光,“你看你,走时太仓猝,落下了。”
“五哥容我些光阴,事情办好,我毫未几留一刻。”
“五哥,我们把旁的都先放下,先治病。”
“老六啊,”好半天,那钦沙哑着声音开了口,“哥哥我只这一样贵重,你就给我打了个粉碎。”
“她一辈子哑巴我认了!”
生硬,神思涣散。她像被逼入死角的猎物,已经没有了跑的力量和勇气。他每往前挪一步,她的心就紧一分,气味屏在胸间扼住身材里最后一点暖热,冰冷更加剧了颤抖。脚下轻飘飘,灵魂飘飘升起在头顶。
脚步那么稳,决计而又落拓,像靠近猎物、蓦地起跑之前的狼,伤害,又尽在把握。
“一言为定!”
站在她面前,他贴得近近的。低头,高大的身型遮去了暖和的烛光,将她小巧的身子完完整全沉浸在他的暗影中。
他的声音几不成闻,这般柔腻好是陌生,却这阴沉的气味、衣袍的味道仿佛浸了冰水与血腥的寒气让她从脚底生凉。懵懂当中,孩子那胖乎乎的小身影就要在脑海里消逝再也抓不住,认识越来越散……
“不可!谁也不准在跟前儿。”
一鞭子抽下,胸前的衣衿爆绽,缕缕血丝。抬手稍一遮挡,趁之不备,那钦一脚将其踹翻在地。大怒之下,力道早没了掌控,赛罕干脆顺势躺倒在地。那钦大步上前,单膝卡在他胸膛,握足了力一拳打在他下颌,嘴角立即曝血。举拳再打,赛罕一掌控住,“五哥饶命。”
两指悄悄一推,寒光出鞘。刀刃薄,只若一瞬闪电,在他的暗影中漫着森森寒气。曾经这血光凶器,残暴暴戾,现在在雅予眼中竟是绽出一种诱人的光彩……
看兄长默声不语,赛罕拱手,“多谢。”
抬起手,手指悄悄地划过她的脸颊,点在那没有一丝赤色、似被霜打了的小樱桃上。背在暗影中,通俗的眸更加看不到底,微微一眯,竟是在神情中漾起满满的柔情,唇轻启,语声哑哑的,低低的,似有若无,“瘦了。”
赛罕从速起家,一把拉住,“五哥,你我的是非何必把她搭上?你曾说她于你有恩,你跟我赌这一时之气,报她一辈子心郁神散?但是大丈夫所为??”
他是错了,错不该放她走……
……
“你筹算如何用药?”
“医治之时我必须在跟前儿!”
“混账东西!你是个大丈夫!”那钦的肝火腾腾仍然难忍难消,倒是听着赛罕的话不再强挣着拜别。
那钦一拳捶砸在地上,清脆的枢纽崩响,“你才晓得你做的孽!!那样的女孩,我都舍不得大声与她言语,你,你如何下得了口咬她?!”
他起家,渐渐踱了过来……
她的身子不再抖,他的手指在她凝集的目光里悄悄抹过刀尖。俄然,一滴血珠,顺着刀刃滑下,寒光晶莹,那么细一缕红,煞是都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