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猛一松,雅予一步不稳,重重摔坐在地上。

盘问已然寻着初时的猜测暴露端倪,欣喜之余,赛罕心头的寒意亦欲来欲甚。数量之大出人料想,若都失实,那千里去行窃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,这支步队究竟去了那里……

语音一落她便接了,声儿不大,倒还清楚。本来她除了鬼一样的嚎叫还能如常说个话,只是本想着依仗五哥这几日的关照总要问个以是然,谁知倒是应得利落。

人将将进得帐来便被热晕所围,赛罕血热,天寒地冻也是薄袍一件,现在这热搅着心烦直冲脑门。心燥,碳盆再多两处,这帐子都要点着了!尽管待客,也不知心疼碳钱!

再呼喊一声哈:保藏啦保藏啦,不收没肉吃哈。O(∩_∩)O~

人还在一步以外,气势却这么凶!紧紧迫着她仿佛困在圈套中待宰的羔羊,竟似比那嘶嚎的狼群更慑人!卑贱的屈就终是挣到顶点,雅予猛一昂首,怒争,“不可!!”

“将军!”

诺海儿想了想,摇点头。

天已晴了两日,雪却越沉越硬未见半点溶解。厚重的皮靴踏在上面,嘎吱嘎吱地响。汗帐到大妃帐不过几十步的间隔,走得他非常心烦。

渊源起于小丫头的爷爷,草原上一个奇异的猎狼人。当年被赛罕募在军中,可惜不久就死于一场罕见的雪灾。这一去留下相依为命的小孙女,连个端庄名字都没来得及取,只浑叫乳名:诺海儿。赛罕将她带回本是想托人寄养,谁知这方才六岁的小东西竟似能通兽灵,驯得小狼仔与她玩耍玩耍,亲如手足。赞叹之余,赛罕再舍不得罢休,今后养在了身边。

“那是水。”

赛罕蹙了蹙眉,“许是饿了,没劲儿。去喂点食儿。”

“嗯?”

“浑撞甚么?洗脸没?”

出得帐来,冷风瑟瑟,一梭一梭都带了刺人的力道,不时在脚下攒出一团团雪雾。赛汗负手而立,高大魁伟如矗立的青崖,双目炯炯,细心张望。

“都要捂死了,拿来!”

“我,我不是得……”

赛罕拎着襁褓头也不回大步出了帐,这事办得真是窝囊!转头,竟是不见那小尾巴,“诺海儿!诺海儿!!”

“将军,毛伊罕这几日燥得短长,腿上的伤也不让我碰。昨儿跟那几只小的打斗,还真上嘴咬了!”

现在她怀中抱着襁褓并未昂首,却像是头顶子长眼能认得人,顺势一屈身,便跪在当下。赛罕心道,嗯,还算识相。

“是将军的女人么?”

“不,不可!求,求你!”

冬夜长,沉沉如一块冰冷的墨玉,凝固般的乌黑温馨……

不再多缠,叮咛一声,“不必清算甚么,只随身的带着就好。”赛罕又转头表示,小诺海儿接了令从速上前来伸手去接那怀中的襁褓。

只见她似偶然一侧身,遮过了诺海儿的手,仓促往起站,“我没甚么物件儿,这,这就走。”

“是!”

“不……”一声未及出口,赛罕一把卡住她的脖颈,咬牙道,“再敢嚎,谨慎我捏断你的脖子!”

诺海儿自小饲狼,人小力量蛮,赛罕想着她强夺过来也就罢了,谁知那女人佝偻着身紧紧将襁褓窝在怀中,底子抓不着。

略清了清被热气熏得有些痒的喉咙,赛罕开口道,“打今儿起,你搬出这帐子,随诺海儿去住。”

小诺海儿也急了,一扯,她一躲,两厢用力,怀中的娃娃终究哭了起来。

赛罕瞥一眼帐帘,略压了声儿道,“今后给我看着这里头的女人。”

打眼看,帐中遮了屏风,看不到床榻,不过那人倒是正在外帐的矮几边坐着。总算把那身脏袍子换了,一蓬子乱发也梳理整齐,只是这屈膝斜坐的姿式不知是中原人不惯席地,还是她顾作矫情,落在赛罕眼中扭捏得难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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