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正则目光冷锐地盯着陆无归，一字一顿隧道：“你好大的胆量！”
昭衍放在桌上的手蓦地用力，却被江烟萝不着陈迹地按住，便听陆无归持续道：“尹湄不但是玉无瑕的门徒，还是平南王府的密探！我说句不怕死的话，这些年来，太后娘娘把持朝政，萧家权势滔天，平南王对此早有不满，而在海天帮夺得武林盟之前，补天宗为听雨阁办了很多不能示人的秘事，尹湄受命潜入补天宗，就是想要刺探谍报、汇集证据！”
陆无归转过甚来，笑眯眯隧道：“小山主这话，听着可不大顺耳呢。”
“本座且留着你的命，后天朝晨，你随姑射仙一起行动，事情该如何做，不必本座来教。”萧正则重新提笔，“先下去吧。”
可昭衍若当真循分了下来，他还是昭衍么？
昭衍殷勤地服侍她吃了一盏茶，又转过甚持续看戏。
不到一炷香，帐帘再度翻开，四个暗卫出来抬了两具尸身出来，都是胸膛凸起、脏腑尽碎，手里至死还紧握着的刀剑乃至没沾上一丝血。
江烟萝疾走几步追上他，发明陆无归走的是另一个方向，道：“你刚才差点儿没藏住杀气，就这么放过他了？”
他如许发起，听来真是到处为萧正则着想，还给了江天养杀人灭口、报仇雪耻的大好机遇，可江烟萝的神采不但不见和缓，乃至变得有些冷。
“营前旗杆上挂着呢。”
方咏雩想说却未说出口的话究竟是甚么，昭衍实在不必扣问，内心已然猜了个七七八八，而他非常清楚，方咏雩会对展煜三人说出的话，当着他就不会说了。
“此处虽有强兵铁骑，但群寇武功高强，跑掉哪一个都是祸害。”萧正则语气淡淡，“不做则已，做则务尽。昭衍，莫让本座绝望。”
“礼在那边？”
“你如此猎奇，不如随我一同去吧。”
他没有直接承诺，却比任何承诺都让陆无归感到放心，赶紧起家出了大帐，昭衍慢吞吞地把残茶喝了，也告别而去。
彼时陆无归正低头检察高烧不醒的谢青棠，闻言行动微顿，旋即扬手一挥，指肚大小的石子就洞穿了那人咽喉。
“萧阁主息怒，且容我持续说——”陆无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，“一命换一命，我这条命是一文不值，但值钱的命并非没有，比方……您莫非不想找到玉无瑕吗？”
“我当然晓得。”陆无归咧嘴一笑，“她与我交友半生，还将门徒送来让我帮手照看，你们放出去的动静能骗过周宗主，倒是骗不过我的。”
“心机不定两端空，你已经为此经验过我了，我还不至于不长记性。”昭衍冷声道，“鉴慧还在你手里，就算跑了一个尹湄也无济于事，我不做吃力不奉迎的活儿，后天你如果见不到她，我任你措置。”
说罢，他一掀衣摆跪在地上，对萧正则拜道：“萧阁主明察秋毫，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切掺水很多，可下山投诚之心毫不作伪，所求并非繁华繁华，只是一小我的性命……您若肯开恩，莫说是将我挂上旗杆喂乌鸦，片了下酒也无不成。”
午后，昭衍与江天养率一队轻骑出营，直奔绛城而去，却在转过三岔口后擅自分开，江天养率队渡河，昭衍弃了马匹孤身折返，避开营地四周的诸多耳目，冬眠至入夜时分，才在江烟萝的安排下悄悄上山。
锁骨菩萨玉无瑕，她能名满江湖，靠的可不但仅是仙颜和易容术。
听到这里，江烟萝总算正色起来，饶有兴趣地问道：“陆长老，何人值得你如此不吝己身也要为之讨情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