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朝端方,凡天子、亲王的后、妃、宫嫔,须慎选官方良家女择之,皇室后妃大多是布衣出身,勋贵之女不得入宫为妃。
传闻京师官员都喜好豢养娇美少年取乐,几大胡同每天迎来送往,来宾如云,霍明锦快到而立之年还未娶妻,身边也没有人奉侍,如果他也有龙阳之好,看云英色彩好才对她另眼相看,该如何是好?
顿了一下,接着道,“二哥……霍大人少年时为国朝冲锋陷阵,保护边陲承平,无愧于他侯府公子之名,于国于民,他是豪杰。至于那些杀人如麻的传说……疆场上刀剑无眼,存亡只在一瞬之间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兵戈的事,向来只要胜与败,在疆场上谈仁慈,太难为那些将士了……存亡关头,何来心狠手辣之说?”
霍明锦晓得,人不是孙贵妃杀的,孙贵妃此人固然倾慕虚荣,喜好争风妒忌,动不动就使性子教唆皇上和朝臣们的干系,但绝没有亲手杀人的胆量。
傅云章发笑了半晌,写完信,抬眼看她冷静研墨的侧脸。
霍明锦接过证词,重新到尾细看一遍,走到内殿最内里紧闭的槅扇前,道:“皇上,孙贵妃宫中女官误杀皇后,证据确实。”
他双眉略皱,“云英,霍批示使和李寒石不一样,李寒石示好过你,对你来讲是功德……霍批示使和你有友情,倒是好事,他锋芒毕露,树敌太多。”
二爷一向不说话,霍大内心七上八下的。偷偷抬眼看霍明锦,这一看,大惊失容。
嘎吱嘎吱,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,里头的人躬身请他出来。
几人低声参议,听得远处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,十数个锦衣卫簇拥着批示使霍明锦拾级而上。
返程时,他们再次碰到锦衣卫。他们个个手持绣春刀,眼神凶恶,浑身浴血,像是从幽冥地府里钻出来的,明显方才颠末一场血腥殛毙。最前面一人恰是霍明锦,他倒是一身洁净曳撒,身上并没有血迹,骑在马背上亦身姿笔挺,淡淡扫一眼不远处耸峙在暮色中的城门,眼神浮泛而麻痹。
这一次声音里透出几丝倦怠。
皇上和皇后辩论的时候,一怒之下掐着皇后的脖子按在书案上撞了两下,皇后当场断气……皇后死的时候她就在房里,这都是她亲眼所见,皇被骗着她的面杀了人,她竟然还妄图求霍明锦帮她讳饰畴昔……
蜻蜓低飞,阴云密布。
傅云章口中道,却拉开傅云英研磨的手,把装鱼佩的佩袋塞回她掌内心。
沈介溪脸上看不出甚么神采,表示身边侍从去请司里监秉笔寺人。
并且他也不想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。
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,侍从霍大手里拿了张纸条,小跑到霍明锦身边,“二爷,湖广那边送来的。”
霍明锦屏退摆布,扫一眼书案中间金砖地上还没来得及打扫洁净的血迹,道:“为甚么还不认罪?”
皇后是皇上杀的。
皇上操纵霍明锦压抑沈介溪,想让两人来一个鱼死网破,他只需在一旁看戏……殊不知能够是养虎为患呐!
王阁老站在高大的朱红殿门前,望着庄严巍峨的宫城,悄悄叹了口气。
中间梁阁老道:“霍明锦方才出来了。”
傅云章微不成察地叹口气。
他站在石阶前,等着身后缇骑向内里的人通报,风吹衣袂猎猎,沉默而沉着。
傅云章立即折返回书房,“我送你回房。”
不欢畅了不舒畅了就要说出来,不能有涓滴坦白,不然他就不给她当教员了。
皇后被废,沈首辅急于再搀扶一个能够在后宫影响皇上的后妃。
薛阁老喘匀了气,问其他几人:“皇后是如何死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