贝壳笑道:“更加纵的她孩子气了。”

管平波笑道:“都穿在里头,谁看呀。”

管平波一脸奉迎的道:“妈妈,我想要个圆规和量角器,家里有没有?”

练竹笑了笑,孩子气有甚么不好?就是一向长不大,她才好等人生了孩子抱过来养。弄得风刀霜剑,倒叫她学着懂事了。反正也不虐待了她便是。

练奶奶撇嘴:“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家妻不妻,妾不妾的。”

雪雁道:“佛经是好,可那是我们正屋里的独一份,婶婶如何好争抢?”

肖金桃道:“圆规有,量角器我没听过,你阿爷的外书房里有好些文具,我喊小我带你去挑。”又问,“你找这个做甚么?”

整整齐齐的码着各色东西,不独占圆规,另有小刨子、小锤子、刻刀等,不由喜出望外。一叠声问宝珠:“箱子我能搬走么?”

雪雁怔了怔,心中纳罕,奶奶从未单给过哪个儿媳妇银钱,若说管平波光身一人出去,胡三娘同侯翠羽这般做妾的,哪个又能有端庄嫁奁?可见是她家婶婶能打,入了奶奶的眼。想到此处,不由心中一喜。做丫头的自是盼着主子好,主子好她们一定好,可主子不得脸,她们更没希冀。见管平波还看着她,立即回神,寻了一根描花腔子的笔,从速去正屋找珊瑚讨纸去了。

出了一回神,摸摸肚子,叹了口气,叮咛珊瑚道:“我屋里另有些玩具家伙,你清算出来,与管mm送去。她小小年纪没了父母,怪不幸的,只好我们多疼她些吧。”

练奶奶被亲闺女一句堵的差点提不上气,窦宏朗对岳母不过面子情,见练竹已不消卧床,只需再静养,便道:“辛苦岳母累了半个月,小婿实在过意不去。”又叮咛珊瑚给岳母裁几个尺头,又叫贝壳去取前日得的两个八钱重的银镯子,拿来送岳母。

话说到这个份上,练奶奶不好死赖在窦家,冷静的吃了饭,肖金桃便接到动静来了。拉着练奶奶的手好一顿诉说感激,少不得办理各色礼品,欲把人礼送出门。练家因家道中落,早搬回了乡间居住。因练竹嫁了窦家,得了些本钱,在城中盘了个铺子,置了几间房屋。只处所狭小,多数时候还是在乡间住着。故须得人相送才放心。窦宏朗才懒得跑那么远去送个老婆子,嘴上应得利落,内心早想好了喊两个小厮请个肩舆,送归去算完。

管平波道:“妈妈给我钱了,够使的,放心。”

练奶奶皱眉,正要说话,就听练竹道:“你操心这个何为?她一个做妾的,晚间老倌去她屋里,她好好服侍就罢了。不要她自找了自玩,还要她何为?替我当家不成?”

管平波笑道:“我又不是才女,非要那松烟墨薛涛笺, 随便拿些给我便可。顺道寻寻有没有字帖,没有我去外头买。”

不一时返来,就见管平波趴在桌上,拿着把菜刀削木头,还抱怨菜刀不趁手。雪雁叹道:“好婶婶,你又要何为?”

管平波点头道:“我晓得了,我有旁的体例,你把你描花腔子的笔借我,再去给我寻一叠纸来。本日初十,如果城里的工匠手快,没准儿能赶上中秋节礼,赶不上也没甚么。”

雪雁头也不抬的道:“我们的胡乱对于也就罢了,婶婶的衣裳那么大的缝儿, 叫人瞧见,还说我不经心,要我何用?”

练竹听着母亲的胡涂话,更加气闷。心道:怪道练家式微到本日的模样,连拉一个打一个的把戏都不懂,还要指导江山。她为甚么不宠着管平波?莫非她还宠着胡三娘?便是管平波日子长了也学着目中无人,她有的是水灵丫头。耗到自家生了儿子,或抱了丫头的儿子,真当她不敢学张明蕙撒泼!巴州泼妇当是谈笑的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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