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蹙蹙眉,忍不住责怪:“你何必非要对那些动过我的人动手?在旁人眼里,他们皆属无辜,你杀了他们,何愁不落人话柄?”
“臣附议。”
怕就怕她这儿子看似与世无争,实则却暗敛锋芒,另有图谋……
两虎相争,必有一伤,此事是天子一手形成,天子不死,死的便是陆泓琛了。
若陆泓琛当真垂涎皇位,早在夺得皇宫之时,就已命令将天子给杀了,又何必留天子一条性命,徒增变数?
“你可曾见过她?”陆泓琛又问。
“臣也附议。”
陆泓琛面上瞧不出半点情感,还是以稳定应万变:“你且说说看。”
百官皆晓得有这么一桩事,但碍于陆泓琛喜怒无常的脾气,哪敢如此直白地问起?
那郑学士还是沉浸在沾沾自喜中,花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才恍过神来,面色一变:“七王爷,你……你这是何意?”
这宫墙当中的骨肉亲情,多少令秦雨缨有些感慨。
这压根不是陆泓琛的做派,倒是合适天子一贯伪善的性子。
如此真是令人作呕,虚假至极。
细心一嗅,却又异化着一丝如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世人大多点头,只要少数几个点头。
统统人都点头。
到头来,还不但是一场荒唐一场空?
次日,陆泓琛身为摄政王,代替自刎的天子措置政事。
身为圣母皇太后又如何,坐享这后宫的尊荣又如何?
只要能得太后的首肯、群臣的附议,想来陆泓琛不管是身为摄政王还是身为天子,都不敢有违众意,一口回绝……
他只字未撮要撤除皇兄的子嗣,却不知母后为何会感觉,他非要杀那璞儿不成。
小皇子名为陆灏,唤作璞儿,刚满两个月,白白嫩嫩,非常敬爱。
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如果秦雨缨早有歹心,让其当上皇后,统统便都迟了……
“实在,即便太后不说,你也不会对那璞儿脱手,是吧?”她问。
悔意?
“郑学士所言极是,哀家主张为七王爷另选妃子,至于秦雨缨腹中的孩子,只能是世子抑或亲王,毫不能是储君人选。”太后道。
一时候太后心中有所明悟,终究为本身一向以来看秦雨缨不扎眼,找到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来由――难怪此女脾气如此刁蛮,行事那般放纵,本来是外族的妖女!
国耻啊,可谓国耻!
“王爷这是非要下官将话说透了?”郑学士反问。
杜青的顾虑情有可原,陆泓琛却只字未听,还是该斩首的斩首,该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,直叫杜青头疼非常。
百官皆不晓得陆泓琛葫芦里卖的甚么药,那郑学士还是跪地保持着进言的姿式,仿佛不肯放弃。
此时清楚已入夏,这宫中的风却格外凉薄,凉薄得有些不近情面。
太后昏睡了半日,才终究醒来,展开眼所说的第一句话,便是要陆泓琛放过那薛贵妃所生的皇子。
所谓朝中重臣,大略就是如此。
说到底,太后还是信不过陆泓琛这个儿子。
立稳脚根以后,他便有了一席之地,任谁也别想等闲踩在他头上。
仗义执言,忠心耿耿,是他身为臣子必尽的职责。
眼下不止皇宫,全部都城都堕入了改朝换代的混乱中,可谓民气惶惑,这类时候,杀人惩办样样不落,只会令百姓对陆泓琛生畏。
“见过王妃者,可有与之扳谈过?”陆泓琛再次发问。
许是书灵将梦境也一五一十奉告了陆泓琛,统统明里暗里对她倒霉的人,皆被陆泓琛亲身找了出来,一个也没漏下。
如此一来,未免有失民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