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究竟是在唱哪一出?

回过神,她咬唇:“王爷请自重!”

冬儿细心打量了一番,由衷感慨:“王妃,您真都雅……”

这是方才从芷兰阁拿出来的,说是香粉,不如说是药粉。

他这位王妃先是让丫环递话,说备好了香汤,要与他一同沐浴,他来以后,却又满脸敌意如即将炸毛的小兽。

秦雨缨持续漫不经意地吃着蜜枣儿,全然没发觉身后冬儿那滑头的小眼神……

未几时,便到了沐浴换衣的时候,这七王府依山傍水而建,乍一看并不豪华,细一瞧却到处透着讲究,不但飞檐寰宇、设想精美,府中另有个温泉混堂,热气袅袅,仿佛瑶池。

二人的鼻尖,只隔了不到一寸的间隔。

拔开瓶塞,浓烈的香味溢了出来。

自重?风趣……

“王妃这么眉清目秀,奴婢如何舍得把您化成大花脸?”冬儿当即舒了口气,又规复了嬉皮笑容的模样。

慌乱之际,她伸手往那人腰上一抓,借力稳住了身形。

秦雨缨有点头疼:“行行行,别把我化成大花脸就行。”

陆泓琛却上前了一步,仿佛对她的难堪毫无发觉:“本王为何不能来?”

“这是东市的枣儿,这是西市的山查,另有徐记的甜杏仁糕……你们拿去分了吧。”她指了指桌上的几个小食盒,朝丫环们道。

瞥见水面漂泊的嫣红落蕊,秦雨缨心觉不对,披上衣裳正要分开,一回身却撞上了一堵肉墙,脚一崴,几乎落入水中。

上一世,她不是没有打扮打扮过,但那都是为了完成特定的任务。

正思忖着,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,秦雨缨极快地将小瓶支出怀中,拿起一颗蜜枣塞进嘴里,眼观鼻鼻观心装起了没事人。

秦雨缨摇点头,她对打扮打扮没甚么兴趣。

众丫环高欢畅兴道了谢,领着食盒回了各自的耳房。

秦雨缨难堪地后退了一步:“你……你如何来了?”

那张表面清楚的脸在视野里放大,令秦雨缨的心蓦地漏跳了一秒。

只可惜,能制成香料的药材寥寥无几,她没有太多挑选的余地……

“王妃,管家刚派人送了些胭脂水粉过来,奴婢恰好拿来给您打扮。”来的是冬儿,走到铜镜前玩弄起了胭脂水粉。

冬儿发觉她不是在谈笑以后,竟有些急了:“可……可这是王府的端方,不为您打扮,便是奴婢的渎职,管家若见怪下来……”

见四下无人,秦雨缨关门闭窗,从怀中取出几个青瓷小瓶。

正迷惑是哪个小丫环练出了如此健硕的肌肉,抬开端,却对上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。

铜镜里那张面孔,对秦雨缨来讲有点陌生,虽非眉黛春山、秋水剪瞳,却也皓齿明眸、别样动听,只是脸颊稍瘦了点儿,想来是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头。

秦雨缨来到混堂,刚脱了一身繁冗的衣裙,几个服侍她的小丫环就说花瓣放在耳房忘了拿,一溜小跑不见了踪迹。

“陆……陆泓琛?”她结舌。

至于常日里,刀口舔血时,谁会去在乎面罩下的脸是圆是扁、是丑是美?

秦雨缨回到府中时,天已快黑了。

另有如许的破端方?

她手脚敏捷,不一会儿就给秦雨缨把妆化好了。

“一副皮郛罢了。”秦雨缨对这些向来看得淡。

“下次见到本王,不必行此大礼。”陆泓琛淡色的薄唇微动。

陆泓琛眯了眯眸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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