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……安……”林扶云看着他,轻声呓叹,“母后身上……好疼啊!玄魔刃……锁住母后的灵魂……日日夜夜……都要受尖刀刺腹之痛……母后……真的好疼啊!”
“你……可知……本身犯……了甚么……错?”
自看到林扶云的第一眼,她就似被人腾空点了穴道,浑身冰冷生硬,连血液都凝固了,呼吸也似停滞了。
阴惨惨的灯光下,林扶云躺在那边,浑身是血,不竭的抽搐着。
“母后,孩儿好想你啊!”
“安儿……安儿……为甚么不给母后报仇?为甚么不给母后报仇?”
在招魂之前,他并不信赖这些怪力乱神之事,亦不感觉人身后,真还能有灵魂飘浮在大家间。
那血泪在乌黑的脸上,留下一道可骇的血痕,惨白的灯光下,的确就如一只凄厉女鬼,令人毛骨悚然!
这太可骇了!
“我改!”萧长安用力点头,“母后,我必然改!”
“呜!”林清远不由痛哭失声,“mm,我不幸的mm啊!”
“孩儿早该来给母后招魂的!”萧长安泪落如雨,“是孩儿太刚强了!”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林扶云又咯吱吱的点头,“不是这个……”
他想到母后在此煎熬十数年的孤苦悲惨,心中悔怨至极,哭倒在林扶云脚底。
林肤云低头看了他一眼,头咯吱咯吱的摇了摇,血泪纷落如雨,非常瘆人。
“母后!母后!”他哽声唤着,伸开双手,把那不知是人是鬼还是妖的皇后娘娘,紧紧的抱在了怀中,泪水夺眶而出。
林扶云不说话,一双黑眸定定的瞧着他,那血红的泪水,如雨点般滚落下来,越流越多,竟如小溪普通,潺潺不尽,仿佛不知有多少委曲心伤。
“扶云,扶云哪!”林清远哭叫上前,“哥哥晓得,晓得你内心憋屈啊!这么些年,你的灵魂,一向被困于这阴暗潮湿的方寸之地,受尽磨折孤苦,却如何也走不出去!扶云,是哥哥对不住你!哥哥来晚了啊!”
每戳一下,那血便四周喷溅,林扶云不竭抽搐着,已无半点抵挡之力。
“玄魔刃……尖刀刺腹……”萧长安的心颤了颤,浑身大汗淋漓。
“不是这个?”萧长安微微一怔,呆呆看着她。
“母后,自你拜别,孩儿便似一叶浮萍,孤苦无依,没人能够依托,也不敢信赖赖何人,就这么孤零零的飘零在大家间,任由风吹雨打,再没有人可觉得孩儿挡风遮雨了!”
他眼含热泪,伸直的手臂微微颤抖着,一步一步向前迈进。
“啊!不要再刺了!求你了,不要再刺了!母后!母后!”萧长安捂着胸口,粗喘着,蹲倒在地上,俄然像个孩子似哭起来。
妇人站在那边,像一个木偶。
汗水濡湿了他的眼睛,他伸手揉了揉,再展开眼时,面前的统统,却蓦地变了。
“母后,对不起!对不起!”萧长安见她泪流不止,心中大怮,“是孩儿错了!孩儿早该来看看你,孩儿早该为你招魂的!都怪孩儿,一向刚愎自用,不肯信赖母舅的话!害你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!母后,孩儿白让您疼着了那么多年!”
虚无漂渺的声音,如魔音入脑,一遍又一遍的诘责着,“为甚么?为甚么?”
她的头和四肢都是能够动的,手臂轻动时,有咯吱咯吱的声声响起来,像是骨头在体内相磨,那声音令民气里一阵阵发紧,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!
“母后,您罚我吧!您重重的罚我吧!”
一向冷静落着血泪的林扶云,此时俄然开口说话。
这个时候,更像是从地底下收回来的,极轻极淡,带着漂渺的覆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