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湘醒过来,垂眸看着她:“你父亲……没同你说过吗?”
“幸亏,你父亲也没孤负她,很快便重振家业,一跃成为大萧朝的新贵,先帝尚在时,他就已经是骠骑大将军了!这且不算,名利终归是身外物,最首要一点,是你父亲待她极好,虽功成名就,但也未像当朝男人那般三妻四妾,他生得好色彩,当年也是萧都城贵女的闺中梦里人,不知有多少女子,心甘甘心,委身作妾,但他向来就不将那些莺莺燕燕们放在眼中,眼里就只要你母亲一人!”
“要!”苏青鸾含着眼泪,果断点头,“姑奶奶,我不是小孩子了!”
林湘听完,目瞪口呆,愣怔了好一会儿,颤声道:“他那是甚么意义?是说你母亲还没死?被他……囚禁着?”
“姑奶奶,奉告我,好吗?”苏青鸾蹲下来,头伏在她膝上,泪眼汪汪的看着她,“你方才也说,我长大了,不管是甚么样的结局,我都能接受得住!”
在她的哀告下,林湘的神采,微微松动了。
“我这行事毛躁,怕是比不上她!”苏青鸾摇点头,又问:“母亲那般完美,当年心仪寻求她的人,必然很多吧?”
苏青鸾捂住头,嘲笑道:“实在,我是想问,在寻求母亲的人里,有没有那种……特别偏执的人!”
但是,此时她忆起法明之事,苦衷重重,便不自发的打断了林湘的干脆,诘问道:“那在父亲之前,母亲可另有钟情之人?”
“我不晓得!”苏青鸾点头,“但我听他这么说,内心特别慌,姑奶奶,母亲当年到底是如何死的?”
“我想晓得母亲当年到底产生了甚么事,我想查清法明的实在身份!”
“那还用说?”林湘笑,“当年你外祖家的门槛,都被媒婆踏破了!王公贵族,世家清贵,大家都倾慕于她,但是,她到最后,却选了你父亲!你苏家虽也算是王谢世家,但到你父亲那一辈,家属中人丁残落,早就落拓了!她嫁入苏家门,不知有多少人扼腕长叹呢!可你母亲是个断念眼儿,就爱中了你父亲!”
“但是,若我能晓得他的实在身份,顺藤摸瓜,或许,就能早一点抓到他了!”
“既然姑奶奶这么必定,那么,便是法明那贼厮用心要乱我心智,让我惶恐难过了!”苏青鸾听她说得这么必定,也放下心来,“只是,母亲到底出了甚么不测?姑奶奶,连您也……不成以说吗?”
林湘白了她一眼:“你幸亏是这么问我,你如果这么问你父亲,信不信他把你吊起来打一顿?”
“那不测,必然……让人很难接管吧?”苏青鸾见她如此,内心一阵阵发紧。
“那到底是甚么不测?”苏青鸾诘问。
林湘不说话,只低头坐在那边发怔。
“呃,我问错了!”苏青鸾嘲笑。
“不测……”林湘惨笑,“是啊!的确是不测!谁都没想到的不测!”
“没有!”苏青鸾点头,“你也晓得的,在父亲面前,不能提这件事,每次一提,他都要悲伤难过好一阵!他只给过我一回含混的解释,说是……出了不测!”
“他现在就像一只老鼠,躲在地底下,窥视着我们,固然有皇上脱手,可他为人狡猾,我怕一时半会抓不住他!”
林湘一提起旧事,便像其他上了年龄的人一样,絮干脆叨个不断。
定是令人难以接管,以是,不管是父亲还是林湘,都挑选了坦白。
但是脑中忆起林琅当年的惨状,却按捺不住,泪水潸然。
“姑奶奶?”苏青鸾轻扯她衣角。
“不管是甚么不测,但是,你母亲,的确是已去了……”林湘哑声回,“青儿,她的尸身,是我跟你父亲一起迎返来的,你父亲当时哀痛过分,数次晕厥,以是,你母亲入殓时,是我为她梳洗,清算,身上的衣裳,也是我亲手为她穿上的,她的确已经去了,我亲眼看着她下葬,入土,又如何能够,被法明囚禁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