凶信是在另一个雪夜传来的。
“你说甚么？”乍闻这动静我还另有些懵，好一会儿才完整反应过来，心一颤手也一乱，猛地扯断了挂在身前的珠链，滚落一地珠花狼藉。
尚香答道：“是我听御前的几个姐妹说的。”
望着清吟和尚香哀痛而无法的面庞，我晓得这个答案只能由我亲身扣问了。
到了慕莲宫，我下得鸾轿，即见尚香守在了宫门口，瞥见我返来便赶快过来扶我下轿，拉着我进入内殿。
我伸手接过，讶异道：“这是从哪来的？”
“皇上……”小喜子吱吱唔唔道，“皇上已经……已经安寝，娘娘还是改天再……”
颠末勤政殿，斜瞄了一眼御书房，灯是灭的应是无人，因而又转神驰养心殿的方向而去。到了养心殿门口，隐见灯影幽微，小喜子正守在门口，瞥见我后马上暴露惶恐的神采，仓猝跪地，声音却极轻：“娘娘……”
我敏捷将那文书通览了一遍，迷惑道：“这文书上最后落款的日期是两个月前啊，如何现在才送到？”
“当然是真的，蜜斯你看！”尚香说着，从袖中取出一纸用白绸系着的文书。“连南穆国报丧的文书都在这呢！”
“这是真的还只是传言？”我皱起了眉头，“如何此前从未听有如许的动静传来？”
尚香低着头道：“不瞒蜜斯，是我……我擅自去御书房偷出来的。”
我心大震，转而猜疑问：“这动静你们是如何晓得的？”
那夜刚好是除夕，我方在宣安殿主持完家宴，倦怠地倚在回慕莲宫的鸾轿上。天上正飘着飞雪，轻浮如屑的雪花落于肩头，又被衣里透出的温度热熔化，渗进衣间传来微微的凉意。
清吟在旁接过尚香的话道：“传闻小皇子在南穆不耐那边的湿暑气候，连感风热不退，最后更是传染上了痢疾，终究不治暴薨了。”
“皇上但是在内里？”我的声音是冷的，一如寒宫台阶上雪熔化后又重新固结而成的坚冰。
我原觉得只是有甚么急事，却见尚香和清吟皆是一脸戚色，迟迟不语。
久日未再踏足章乾宫，现在又一次旧地重游，却早不是当年的表情。
还不待小喜子将话说完，我已经蓦地推开了养心殿的门。
最后还是尚香把持不住，“扑通”一声在我身前跪下，昂首看着我轻微哽咽道：“蜜斯，小皇子……小皇子殇……殇殁了……”
“走，去章乾宫！”我将那纸文书死死地抓在手里，咬着要一字字道。
“其一是南穆国离大昭都城路途悠远，沿途多崇山峻岭，光是路途就要破钞一个半月，其二是……传闻是皇上用心压下了动静……”清吟几次察看着我的神采，“现在小皇子的棺木还在都城门外，未能进城呢！”
“这又是为何？”这么说来熹儿殇逝的动静在半个月前就已经送达了，但是为甚么煜倾要压着迟迟压而不发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