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七章 李代桃僵(二十四)[第1页/共3页]

“精华的事……办得倒是极快,她尚未返来,弘义宫的教旨已传了过来,若不是眼下不便,羽林中的旧识们,必然要拿住她好好贺一贺……”贺遂兆谨慎地挑着字眼。一语未尽。就教穆清冷冷打断,“莫再说了,我只恨不能同那些外人一样,只当她是欢天喜地地入宫的。”

宅子外的羽林郎们事前得了贺遂兆的叮咛,不敢大声喧闹惊扰了宅中人,又因多少带着恭敬,愈发的安守本职,不惹半分费事。故夜幕覆盖下来以后,便将这偌大的一座宅院笼在了此中,喧闹得连秋虫低鸣都听大不到了。

穆清愣了一息,蓦地醒过神来,心中明白必有不好,只不晓得还会有甚么比眼下更糟的,“你浑说甚么!”她嗓音蓦地锋利,忽又转头看了看床榻上的两个孩子,捂住了嘴,抬高声音,“你,你去了那里?平白无端的,这会子又提及这没头的话。”

贺遂兆见机儿地闭了口。又抬头饮了一口酒。踌躇了一下。还是将手中的酒囊递给了穆清,“康三郎那儿弄来的私藏。”

“只一桩,还请阿姊替我全面。”精华稳了稳嗓音,眼下的红肿悄悄褪去,还是是浅淡却仍然明艳的容色,“赵医士那边,是我孤负了,实是对他不住,还请阿姊好言安抚,退了这门婚约。”

“这是替天下受益者敬你。想着那些毫不相干的人,白受着将军的恩德,倒不若由七娘替他们道一声谢,总不教将军白劳累一场才好。”穆清放下酒囊,毫不在乎地抬手以衣袖拭去了唇边胸前洒落的酒液,酒液带着苦涩,与她面上的笑容一样,“七娘一介女流,目光短浅,胸怀局促,原不懂甚么天下大义,这些年来不过是跟随顺从夫君罢了。可祸不及别人的事理,七娘还是晓得的。现在贪恐怕死,明知故犯,缠累将军要以身犯险,实是不该……只怕克明醒转得悉后,也是不肯谅解的……”

“阿姊不必再劝。”精华一脸刀切斧砍的肯定,“我与二郎之间,要么闪躲不前,要么避而不见,向来含混一团,未曾好好理清过。现在我既定了主张,倒是从未这般明白复苏过。”

贺遂兆接过酒囊,就着囊袋急饮一口,“可贵七娘肯坐下听我浑说几句,说句实话,七娘莫要讽刺。起初几年,七娘冷对,只当本身家世身份及不上杜兄,提着性命拼杀几年,入了长安,鄙人也挣下了一官半职,原觉得身家上已不输杜兄。岂料七娘对我,还是不屑一顾,贺遂一时百思不得其解,到现在,才算彻悟了。”

若说初时只是为了秦王而战,大大小小的交战过后,疆场上的风沙,阵前的烽火金鼓,早已渗入她的血肉;染血的戎袍,坚固的明光甲,长刀马槊,已是她骨骼中的一部分。她陈述不尽,穆清却全能明白,她心所向的不是秦王,亦非赵苍,疆场驰骋,虎帐篝火,才是她心底渴求的归宿。只这些,绝非女儿家应有。

精华低头不语,隔了好久,方才认命地点了点头。“我晓得阿姊舍不下四郎,他还那样小,身边怎能没有一个嫡亲?阿构阿荷与他究竟隔了一层,且他二人的操行……又怎堪拜托?我若肯去做了弘义宫内的姬妾,殿下亲口承诺,许我将四郎养在身边,亲手抚养。”

“明日一早,待阿姊出城,我便带着四郎他们入禁苑。”精华站起家,头也不回地往屋门口走,恐怕多呆一息,便要多听一句劝似的。

“都妥了。”穆清调子薄弱。

精华缓缓轻叹,“阿姊多虑了,我不过是去营中寻秦王殿下叙叙,现在我们家如许,他天然是想我留在长安,更情愿我……入弘义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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