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五章 李代桃僵(十二)[第1页/共3页]

当西北边的风渐次吹入长安,将城郭外大道上成排的高大银杏日渐吹黄时,秦王的身子骨终是有了转机,不出几日便可入校练场,握持刀戟的双手不免短了些力量,大兴殿上的那位已然暗自松缓下来。

承乾殿仿若已悄悄构成了必然的规章,凡是有得胜的战报传回,必会有一拨麋集的太医往殿内轮番请脉。“卧病”好久的秦王约莫是不堪其扰,率先沉不住气,因是圣上钦点来的太医,又不得往外轰赶。

几声轻柔宛转的笑声从穆清背后传来,“四郎蹙着眉头的小模样倒是与杜长史极似。”

果不出旬日,齐王与裴寂领着残兵仓促而回,趁着天光未放亮,城中各坊门皆未翻开的时候,寂然从开远门入了城。

穆清只作未听出甚么来,脸上绽放一个欢乐的笑,口中称谢,“长孙夫人这一番美意,也不知精华哪一辈儿上修来的福分,我这个做阿姊的,先替她谢过了。是以刻八字还未有一撇,且她决意要待收伏洛阳王世充后再议婚事,故……”穆清漫不经心肠换了手来抱四郎,成心不去看长孙氏的面色,“故精华有无福领了这份厚爱,实尚未可知呢。”

“贺遂将军?”待穆清在酒坊隔间中端庄问起贺遂兆的行迹时,康三郎的眼睛睁得溜圆,不成置信地瞪着她,“七娘难不成是不知的么?”

四郎毫不游移地将短短的手指头抵在本身肉鼓鼓的小脸上,快速刮抹了几下,糊在眼中的泪水虽说是收了归去,小眉头还扭成一团疙瘩,不甘心肠转头去望身形渐远的阿爹。

秦王妃浅然一笑,“顾夫人过谦了。”言辞间心不在焉,目光移向城楼上面。

她轻声笑了笑,既用不着她,她也乐得自去过几日安闲闲静的日子。R1152

穆清与她一同望了一会子,把不准她的情意,按理说现在她伉俪恭敬,也已诞下子嗣,对精华原不该再有甚么好顾忌的。当下穆清略夸大地叹了口气,“七娘若记得不错,长孙夫人与精华年事之差只在一岁高低罢,到底是长孙夫人福泽深厚,已有娇儿在怀,精华……恐怕还得再担搁一阵子了。”

约莫是因为杜如晦随军出征,人不在长安城中的原因,亦或是,秦王那战神光环牵引去了太子一党大多数的目光,总之永兴坊表里模糊尾随的目光仿佛也少了些许。

闲适了不敷两月,晋阳河东兵败的动静接二两三地传回长安。虽是军秘密事,却也瞒不过城中百姓去,或有人自河东来,听闻了战事,在长安食铺酒坊,乃至那烟花柳巷中绘声一传,经了多年战乱的公众,好轻易过了两年安生日子,眼下的景象,却教民气不由又浮动起来。

杜如晦穿过城门洞,自顿时回身眯眼瞻仰城楼。穆清怀中的四郎用力扭动了几下小身子,伸出一节肉嘟嘟的手指头,张大嘴稚声唤着“阿爹,阿爹”,随后又“咯咯”欢笑起来,斯须又发觉阿爹不似在家中那样回应他,且越行越远,便委曲地瘪了瘪嘴,作势便要大哭。

四郎茫然地点点头,扑在穆清的肩头悄悄抽了抽鼻子。

四郎渐渐合拢嘴,转脸当真地盯着阿母的面庞,想了一会子,用力点了点头。

康三郎话兴正起,猛无妨被兜头浇了盆冷水,不免悻悻然,嘟囔着道:“他家垂白叟年事已高,因暮年离乡时仓促,现在少不得要起叶落归根之意,故贺遂将军特特地上奏天听,获准他亲送垂白叟回籍保养。”

穆清侧目一望,原是精华一身火红戎袍,身覆了乌黑铠甲,凛然沉稳地骑行在骁骑营前头,身姿飒爽,卓尔不群,较之长孙氏的娇美,另有一番夺魂摄魄的动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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