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四章 揭竿而起(十三)[第1页/共3页]

她毕竟还是介怀,话语间透着久不见的孩子气,牙尖嘴利如同幼时的率性聪明,惹得杜如晦心底暗蓄的笑意再粉饰不住,渐渐爬到了脸上,他附身双手撑按住她的肩膀,一字一句道:“我如果日日要往那处去,难道日日均要改换衣袍?敢问你替我备下了几身?”

杜如晦愈发地点头赞成,“你教养出的人,必是可托可赖的,断不会错远了去。”

杜齐想了想又道:“约莫过了晌午,也便返来了。”

穆清笑着拿开他的手,摇了点头。

杜如晦混迹南楼坊足有两月,穆清不再过问,只随便闲谈入耳他提及,已输予裴寂约莫十万缗。赌金皆换成二十两的大金饼,隔日遣人直送往裴宅中,无一爽约,故那裴寂乐得坐收,日渐同他熟稔起来,乃至称兄道弟,无话不谈。

再说穆清跟着他进了阁房,杜如晦面带了难色,坐着又思考了半晌。

次日晨起,穆清已先于他起家,待他醒转了要起家时,却四周寻不到昨日换下的衣袍。正要唤人来问,却见她已笑吟吟地捧着一袭洁净的绫袍进得阁房,要替他穿戴梳洗。

遂她定了心,只乖觉地在家守着,与阿延逗顽,听阿柳叨念,与阿月闲话,再或清算起御冬的大件儿。中间又应了长孙氏一回邀,往太守府去坐了一坐,吃过几盏茶,也便返来了。

阿月眼角朝正屋里瞟了几眼,轻声说:“阿郎本日怎不出去,却在屋中坐了这好久,直拿眼瞧着娘子。”

她内心到底还是存着这份执念,杜如晦悄悄感喟,含笑仍挂在嘴角,“有当然是好,若无也没甚么相干的,随缘。”

“论刮风致,且算得是个端方的,摆布我从未觉出她有甚不端的。”穆清答着,心下疑窦丛生,平日从不过问家中那几个仆婢,本日怎问起这个来,却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。“要说心性么,约莫是栖月坊中惯会调教人的,确是绝顶小巧剔透,进退分寸明辨,应对间机灵工致,实是可贵。”

寒春季黑得极快,杜如晦与裴寂在院中后配房内吃了两盏茶,随便言谈几句,互表相知恨晚之意,出得院门时,天已全黑。

阿柳心中如同小鼓擂动,咚咚直蹿,一面心不在焉地扎针引线,一面胡乱暗猜,别是当真瞧上了阿月,这便要同七娘商讨着抬了作妾室,七娘又如何能受得住这个。

她心中似有多少细柔物滚过,拂得心底里酸麻酥软一齐涌起,想起晌午因见他往南楼坊去,便无端妄生了猜忌,现在倒存了几分愧意,加上每逢论及生养之事便教她羞意难挡,惭愧并发,她不觉面上一红,垂下头,声如蚊呐,“你早已是该为人父的年纪,再过上几年,我亦会韶华不再,我暗里想着原该有个孩子,你我方称得上美满,并不敢苛求的,非论男女,只一个孩子便好。”

“赵医士来瞧过,又添换了几味药。”她接过碗,抬头一气儿饮下,连眉头都不皱一下,一面以绢帕擦拭着唇角一面将碗递还予阿柳,“我倒是饮惯了的,竟不觉涩口。”

“未曾。”杜如晦点头道。心中却已将她那没头没脑的话翻嚼了一遍。原想奉告她往南楼坊去的原委,忽觉她明灭不定,若隐若现的妒意正中贰心胸。一时起了促狭之心,反倒按下不提,成心引逗着她。

她却也不再提那些话,只裹起过一领夹帔子,若无其事地今后院厨下去替他治吃食。至夜阿柳端过一晚汤药来,他顺手接过,习觉得常地替她饮了第一口,药汁极涩口,“换了药了么?这般苦。”

“添了甚么香,这般希奇。”他笑着走到她身边,揽住她的肩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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