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三章 千金散尽(十二)[第1页/共3页]

将将大门落了锁,他回身刚要拜别,门上忽传来短促地啪啪的门环叩拍声,直拍得贺遂管事心惊肉跳,外头的人拍了好一阵门,他正踯躅着,又乍然听闻打门声中异化着一个细柔的声音,“可有人在家?是我归家了,从速开门呐。”

说着便要关拢那扇小窗,穆清忙以手架隔住,“老丈当真不知么?敢问府中另有何人在?”

确实了他确是随唐国公拜别后,也就轻易些了,只刺探唐国公的动静便是了。

距城门口不到百米,穆清缓下速率,皱眉望了几眼城门楼,眼中露了几丝怯。那城门楼上曾悬吊的腐尸虽早已不在,想来却犹教她直泛恶心。再望那城门楼下,世人仿佛早已忘怀了那一遭,收支繁碌,熙熙攘攘。(未完待续……)r1292

待他忙完这一遭,正要往正屋去找穆清,曲桥上行及一半,便见她黯然独坐于檐廊下的半榻上,痴痴望着残荷发怔。走到近前,才看清她满脸的空落,方才另有两团火苗燃着的眼眸,已然暗澹暗淡,映着死水普通的沉寂。

穆清拉着马,笑道:“并不远走的,只往城门楼处去转转,闭城门时便回。”言毕也不待贺遂管事反应,牵马出门,纯熟地上了马,虚扬一鞭,踢踢踏踏地一起小跑出去。

他昂首望望檐廊顶下的燕巢,燕子早已飞走越冬去了,只留下空空如也的燕巢。呆了半晌,贺岁管事不觉幽幽感喟,这空巢便如这空荡荡寥寂寥的宅子。半天也惊不起一声响动。

贺遂管事低头沉默了一阵,“已是好久不见,自今岁初春离家至今未归,不知他身在那边,是否安好。”

“娘子?”贺遂管事谨慎翼翼地轻唤了她一声。

一月前,回是回了,却只阿郎单身一人,显着颓废低沉。他不敢过问。 如何娘子未回,只见阿郎在家中独住了三日,不笑也不言语,日日往窖中取酒去,及夜便坐于檐廊下临水的半榻上。自斟自饮至半夜今后,便在半榻上睡了。

本日见她靠坐着半榻,目不转睛地瞧着一塘子的残荷,整半日未曾动一动。贺遂管事怕她神伤过分,心念一动,上前问道:“这莲既已败了,明日我唤那花匠来清理了,起了新藕,疏浚塘底积淤,来岁开春好再种下……”

她脑中只响着一个声音,康三郎亦不晓得。许是天意如此,若唐国公离城时,康三郎恰正在城中,依着他,定是要刺探出些动静来的,偏生他并不在。

“我蒲月中于淮阳郡见过他,安然无恙。接后他便往弘化郡去了。”贺遂管事的神情教她的心狠一揪,倒也自绝望落魄中回过精力来。

她还是呆坐着不动,麻痹涣散地问出一句,“他究竟往哪去了?”

穆清胡乱点头酬酢,跟着胡姬进了店铺,酒坊的运营日渐淡下去,店内无甚客,她往里头瞧了瞧,问道:“康三郎呢?”

翌日,开坊门的鼓声才响过第二遍,贺遂管事便被催促着开宅门,他借着模糊透出的天光,揉了揉尚未全醒的眼,却见穆清又是一副出远门的胡人装束,将他唬得立时醒透。“娘子又要走么?要往那边去?”

她长长嗟叹一声,原想挥一动手,却因连日抓握马缰,手臂崩得过紧,此时已无一丝力量,只抬起几分,便搁下了,“罢了,自去歇罢。我累了。”

惟坊道深处的杜宅,一派沉寂。贺遂管事一如既往地在宅内转圈,高傲门口,到二门院子,两侧配房一一验看过。再往里头前院转过,扫去散碎早落的黄叶,捞去院内两方塘中掉落的焦枯桂子。随后踏上曲桥至内院瞧一瞧广漠水塘内莲叶又残了多少,顺手拔下近前的几支莲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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