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初蒙[第1页/共3页]

此时穆清正描得心烦意乱,唤贴身陪侍的小丫环阿柳,唤了几声,不知阿柳去处。便起家闷闷的往顾彪书斋中去。走到沿廊窗下,闻声书斋中有议论声,探头一望,见阿爹正同一名年逾不惑的父老扳谈,两人皆神采凝重,满面忧愁。刚想分开,忽听得书斋中阿爹唤了一声,“七娘。”她只得回身进了屋。

又问了些平常所念的书,授了些甚么课,得了哪些感悟。穆清一一谦恭作了答。虞世南心下几次点头,虽说女读书并不入流,但如有资质,不得引领,白搭了岂不成惜。

倚着门廊支柱而坐的一名妇人,却满心混乱,如同四散的梨花花瓣,抓不住的镇静。之前只是个小流派中待字的闺女时,却还晓得赏识这暮春的景色,蓦地成了征西候府的人,配了征西候的一个庶,顾黎。初婚时,她还感觉丈夫仪容岸然,看着内心还会暗自欣喜,光阴一长,她所得的不过就是一个幽僻平整的小院落,一个侯府庶出又无能建功立业的丈夫,和几个不得长辈亲厚的孩。

常日里顾彪读书撰,七娘便在一边研墨,大大地睁着眼睛,缠着阿爹传授些许。顾彪不消多吃力,凡是这个小小的女生略加提点便能通透,所谓兰心蕙质,便是如此吧。

顾彪奇道,“连有伯乐之誉的高孝基也不能免俗?纵有辨人识才的眼,却也被那**的污物蒙了。可贵那杜克明出自官宦世家,竟是个廉洁不染的,又能通达世事。好男儿自当有一番作为,只盼不要被那芝麻大点的官帽拘束住了才是。”

“七娘,快来见过虞父执。”顾彪换了神采,柔声道。穆清乖顺地敛衽行了礼。来客恰是自东都回越州探亲的秘书郎虞世南。虞世南幼年时曾随了顾彪祖父顾野王十余年,勤不缀。在朝又曾与顾彪同为秘书士,意气相投,甚是交好。回籍途中顺道拜访了老友。

恰是月春浓,江南草长,杂花生树,群莺乱飞。吴郡光福镇的征西候府,天然也在这热烈的景色中。府院最西边的小跨院里,倚墙开了满满一树的梨花,此时已到了梨花荼蘼的时候,一阵微微的风,便叫雪花片普通的花瓣四周飞扬。

这一日,正值炎炎夏季,顾府漪竹院中竹影重重,轻风清清。菱花格窗边,悬这两条垂挂髻的顾穆清正在婆娑的竹影中倚案而坐,替阿母细细描着一副宝相花花腔。她本不喜这些,陆夫人却常要她习女红绣工,日日念着,哪家的小娘不会些针黹,将来怕是要被婆家笑呢。

却有一个生,自始跟在他摆布,得他的欢心。自开皇十七年带回了幼小的七娘,原不过是为了膝头能常有娇憨嬉笑,宽解伉俪俩无女之憾。不想,七娘岁时,顾彪偶尔鼓起,随口传授了几句千字,她竟得像模像样。顾彪心喜之余,依着女诗经男楚辞的常例,端庄给了她一个名儿,唤穆清。自此开授她一些典范古籍,乃至时势政论。

这份小小的对劲还未及散去,顾黎便带来了好天惊雷普通的动静。因陆夫人爱,顾彪向祖父提了要将七娘带回余杭哺育,世人皆无贰言。原是一个庶出的孙女儿,安远侯的嫡长要了去,并不僭越,更无甚不当。只是到了陈氏这里,便是一道轰隆。毕竟是本身的骨肉,许今后便再不得相见了。

“是否专擅慧眼识才,举贤任能的那位?”

两人一齐没了言语,心下都明白,官官相护的连接网绳就是这么来的。达官权贵相互攀亲,门阀世家到处是牵涉。

...

“官官相护,层层剥削,竟是无一腐败的了。”顾彪也长叹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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