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应龙吃过的饭比马千乘走过的路还要多,天然听出马千乘的话外之音,接口道:“唔,贤侄一说这事,我倒是想起来了,听秦大夫说,他与宣武将军乃是亲兄妹?”
她沉默了会,小声将方才所听与马千乘说了说,而后道:“我去瞧一眼。”
秦邦翰淡淡笑了笑,抬手摸了摸秦良玉的头顶,放动手时,不经意扯了秦良玉的手一下,回道:“未曾,只是杨公子的病情减轻,是以我还要在这担搁几日。”
秦良玉心中不悦,但顾及到马千乘的面子,并未发作,一言不发跟在世人身后便进了前堂。
孙时泰成心慢下步子,见几人进屋以后,挥手叫来杨府的下人:“去服侍秦大夫沐浴换衣,他一会还要见人。”
杨应龙说罢与孙时泰接踵朝屋中走去。
马千乘朗声笑了笑:“还是我们玉玉想的殷勤,先将这汤喝了,一会我们便去他府上瞧一瞧。”
“贤侄如何有空来播州?”杨应龙将正要施礼的马千乘扶起,又将视野落在了秦良玉身上:“这位是?”
秦良玉此番来是追逃兵的,重庆卫中另有很多事未办,天然不能多做担搁,杨应龙想必是晓得此中事由,才会有此一言,秦良玉站在原地沉默,面色寡淡。
孙时泰沉吟半晌:“我觉得此事尚不能肯定,还是莫要打草惊蛇,毕竟秦载阳也不是平常之辈,如果冒然动了秦良玉,怕是操之过急啊,至于肖容,我倒是感觉他不知情。”
杨应龙听马千乘言罢,与身边的男人对视了一眼,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,继而笑道:“唔,本来这女娃娃便是宣武将军,大有可为,大有可为啊!来,莫要站着了,快些进屋坐。”
梳洗过后,秦邦翰在手腕处涂了些药,这才跟着下人去往前堂,离得老远便瞧见秦良玉与马千乘坐在大堂一侧。
“空壳山,成都府哨官,我这么说,你可记起来了?”孙时泰笑了笑,声若洪钟,底气实足。
听闻秦良玉此番来播州另有别的事,午餐时杨应龙特地设席接待马千乘与秦良玉,秦邦翰做为秦良玉的兄长,天然也在受邀之列,只是屋中人太多,两人没有机遇交换,这一顿饭吃的也是索然有趣。
马千乘安闲拉住秦良玉苗条的手臂:“彼苍白日的你能出来?面前有这么好的棋子,如何就不晓得操纵呢?”
下人想呵叱他两句,又顾忌着他秦家公子的身份,忍了好久才阴阳怪气道:“是,但是一会秦大夫该如何同宣武将军说话,想必心中是稀有的,不消小的提示吧?”
杨应龙笑容呆滞一瞬,很快掩去面上不当之处,大笑几声才回:“也罢,你们年青人的话老是多一些,我与你孙叔父便不迟误你们了。”
本日刚巧赶上杨应龙在府上,听下人通秉后,亲身出来驱逐二人。秦良玉站在马千乘身边,见府前两只石狮旁的杨应龙身侧还站着一小我,看景象,两人之前该当是正在参议着甚么,秦良玉瞧那人仿佛有些眼熟,不由多看了两眼。
孙时泰话一出口,在场世人皆愣了一瞬,秦良玉闻言又细细打量了身前人一眼,还是记不起两人在那边碰到过。
席罢,谢过杨应龙接待,秦良玉便告别而去,杨应龙几人将人送到门口,见秦良玉的身影消逝在街角,这才回到府中。
穿过游廊,又绕过一道青石板小桥,一间被垂柳遮住大半的屋子便呈现在面前。下人排闼而入,捏着鼻子挥了挥手,摈除身前的灰尘,少顷,走到用铁链锁着的人面前,耻笑道:“秦大夫,有人来瞧你了,小的服侍您梳洗换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