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夫人握住梁帝的手,哭得肝肠寸断,说道:“我这一世,从十二三岁的豆蔻韶华,到如本年近半百,日日夜夜都在为皇上而活,何曾为本身活过一回!现在连本身仅剩的女儿都被人害了去,我还要活着做甚么?”
纵虎轻易擒虎难,郢王等一定不知一旦阿原被放出,想再将她送出来实在不易。只是现在他们自顾不暇,哪敢火上浇油,去禁止吼怒中的梁帝放人?
梁帝已被新欢旧爱闹得眼冒绿光,怒喝道:“你也够了!”
眠晚,风眠晚,阿原,几时轮到旁人来替她向他伸谢?
郢王额上已冒出汗来,吃紧道:“父皇明鉴,儿臣以性命包管,绝无此事,绝无此事!若儿臣真有这动机,还会留着这贱婢性命,容她在皇上跟前胡说八道?”
景辞呼吸一滞,转脸看他笑得眯起的桃花眼,眸心便有种被刺割般的克意,却很快化作霜雪般的苦楚。
虽说向赵王有所交代很首要,但他仿佛也得向痴心伴随他二十多年的原夫人有个交代。
慕北湮笑道:“能不死当然最好!我可不想我的金银宝贝、我的绝色美人被别人占了去!”
待林贤妃步入,慕北湮看向景辞,悄问:“这又是你的安排?”
“……”
景辞睨他,“你这是很高兴,如有那么一天,你们会比我晚死?”
一行人刚踏下台阶,便见林贤妃领着三四名宫人吃紧往这边走来。
景辞瞥他一眼,“我看着是气度狭小之人?”
黎焕应了,吃紧出去传旨。
乔贵嫔惊怒之极,捏紧袖子,伏在地上连连叩首,哭叫道:“皇上莫听郭氏胡乱攀污!她贪婪无私,不容于家人,到我府上后劣习不改,各种肇事,被我责备几次,这才离府而去。想来她衔恨在心,又被人重金拉拢,才如此诬告于我!臣妾承蒙皇上青睐,恩宠有加,又岂会萌发他念?可皇上待我的好,毕竟碍了旁人的眼。却不知他们还网罗了多少伪证预备谗谄于我!”
可他的确已是外人,慕北湮的确已是阿原最靠近的人……
景辞、慕北湮等忙行了礼,让到一边。
乔贵嫔又惊又怒,再也忍耐不住,冲上前揪打郭氏,哭叫道:“老贱婢,我何尝薄待过你,竟敢如此诬告于我!”
何况,若阿原真的出事,真凶未明,一样没法向赵王交代。
此次慕北湮与景辞暗中联手,不但救出阿原,更有希冀完整扳倒郢王,为他父亲报仇,因而当日的厕所之辱,便被他临时甩到了一边。
郭氏道:“皇上明鉴!奴婢虽痴顽,到底跟了皇上多年,岂会看不懂此中关窍?若真的比及乔大蜜斯被送入宫奉养皇上的那天,奴婢的了局只怕比卉儿还惨!故而奴婢只作看不出郢王用心,又迟延数日,便借口侄儿沉痾,从速告别回了故乡。前儿再次来到都城,公然传闻乔大蜜斯已是当今最得宠的贵嫔娘娘!”
他忽看向景辞,贼兮兮地笑,“你虽是那甚么……但好歹姓景,一时犯不着他,本来应当无妨。现在这事闹出来,他若能翻身,只怕你死得比我们还快吧?”
左言希紧随其身后,低低提示道:“阿辞,放宽解胸,保重身材要紧!”
郭氏忙伏地说道:“当日奉养乔贵嫔的侍儿,除了卉儿,另有大春儿、小春儿,听闻都已跟从乔贵嫔入宫。皇上何不将她们抓来细细拷问,奴婢所言是虚是实,立即可见真章!”
他赶上景辞,说道:“不管如何,感谢你此次肯脱手互助,救我阿原。等我和岳母大人重议定好日子,必然请你喝两杯!”
有乔贵嫔的密信,有郭氏的证言,深挖下去,乔贵嫔的大春儿、小春儿和乔府其他侍从,指不定会供出更多证词。加上先前贺王等案又与郢王牵涉不清,此次郢王或乔贵嫔想脱身只怕有点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