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得过分就不像了。张仪正笑了笑:“红衣死了,四弟还是去瞧瞧罢。”言罢自往前头去了。

少一时,张仪正返来,道:“你本日便在房里静养,不消去母妃那边服侍了。冯家已经得了动静,很快便会过来。这也是母妃的意义。”

曲嬷嬷对劲的,偏还作了难堪状:“四奶奶说,内里本就风言风语的传得刺耳,请王妃给她机遇,让她将功赎罪,好堵那些人的嘴。”

绿翡道:“她这一死,虽是迟了些,但四奶奶总算是能够松口气了,想来冯家本日过来,气势不会太低。”

许樱哥妯娌几个才刚坐下来用饭,闻言便都停了一停,世子妃淡定地持续低头用饭,王氏悄悄看了许樱哥一眼,许樱哥垂着眼冷静用饭,王氏也就低了头不言语。

张仪正不置可否,二人并肩而行,向着外头走去。才走未几远,就见曲嬷嬷领着几个婆子急仓促地过来,见了张仪正二人便停下来见礼,神采很欠都雅。张仪正便道:“嬷嬷这大朝晨的是要去那里?”

张仪正道:“我估摸着和四弟脱不掉干系,他虽恨冯宝儿害他在父王面前失了欢心,丢了脸面,但现下他离不得冯家,又能讨丈人欢心,又能压着冯宝儿,何乐而不为?我看父王的意义也是不想再究查了。”

张仪端不见他似畴前那般喜怒无常,统统外露,想到他伉俪二人在这件事中各自扮演的角色,许樱哥设想,诱敌深切,拿假的食谱给张幼然抄,恰是不管如何都误不了大事,进退得宜;张仪正不动声色,狠辣到红衣都吃不住招了;临了另有个康王妃坐镇收网,连带着一并拿住了宣侧妃的七寸,硬生生将宣侧妃与冯宝儿拨弄得干系雪上加霜。内心更加顾忌不安,面上更加惶恐:“今后再不会如此的。”

青玉闻声声响入内,轻声道:“奶奶,平嫂子来过了。婢子听她随口说了几句,道是冯夫人来了,带了厚礼,在王妃面前痛哭了一场,痛骂了四奶奶,怨侧妃娘娘没有管好四奶奶,放纵得过分,失了分寸。把四奶奶陪嫁的丫头婆子带回了大半,碧纹也去了,唯独不肯带走红衣,说是任由府里措置。王妃已命人将红衣火化,又指派了两位嬷嬷,升了宣乐堂里的两个二等丫头做一等的贴身服侍四奶奶。”

世子妃起家插在她二人中间温言道:“七婶娘喝醉了,谁不晓得您是出了名的美人?别的不管甚么美人在您面前,都是不敢昂首的。”

康王妃皱起眉头横了她一眼,曲嬷嬷便低了头道:“老奴免得了。”

用张仪正的话来讲,康王不会亏损,也不知从中赚了多少。但谁也没康王妃赚很多,第二日许樱哥疗养结束去给她施礼问安,见康王妃面上固然平常,眼里却一向露着忧色。许樱哥也不是全无所获,佛跳墙正式被定为朱后寿诞宴上的压轴菜,另有小菜三样当选,她再次着名了。

康王妃才刚漱了口,曲嬷嬷便走出去,俯身道:“王妃,四奶奶着了单衣,披垂着头发,跪在园子里给您和王爷、以及三爷、三奶奶赔罪。她说已知错了,恳请王妃圆了冯府和四爷的脸,容她本日随您入宫给皇后娘娘叩首,她断不敢胡来的。”

这院子里要论动静最通达的,当属秋蓉,她说红衣死了,那定然是死了。许樱哥默了默,接了帕子自往屋里去。青玉与绿翡一道上前服侍她换洗打扮,青玉轻声道:“早晓得她活不成。”身为冯家的世仆,冯宝儿的陪嫁丫头,无数隐蔽的参与者,事败便要有殉死的憬悟,何况红衣还当着世人的面出售了冯宝儿,她不死谁死?便不谈今后的了局,便是为了她被冯府扣在手里的家人,她也是非死不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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