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蒹葭收回逗留在她身上的目光,转望向桌案上的香炉,淡声道:“巧儿,你跟着我有几日了?”

她说话时断断续续,语气寒微诚心,不似作伪。

待巧儿挪走了香炉,顾蒹葭紧绷的心弦突然一松,不顾仪态的仰倒在了榻上。

夜里起了风,将船舷上的白帆刮得猎猎作响。船尾的船面上,束装肃立着一队将士,各个神采冷峻,盯着劈面为首的年青将领李景喻。

李景喻皱眉,眼含严肃的逼视穆安。

顾蒹葭只当她惊吓的不轻,拍了拍她的手,语含顾恤的道:“嬷嬷,也累了一天了,从速安息吧。”

顾蒹葭微一闭目,再睁眼看她时,眸中怜悯尽数褪去,答非所问的道:“巧儿,人逢存亡攸关之时,皆会下认识的顺服本能趋利避祸,以是,我并未怪你。”

“若当真是巧儿引来的水匪,女人要如何措置她?”

她出于怜悯之心,收留了巧儿,带在身边做她的丫环。

当日,天下大雨,巧儿一身泥泞滚在地上,身边围拢了一群半大乞丐,对她拳脚相加。

“待我回到洛阳,便可出发与你汇合。”

李景喻瞥他一眼,语含挖苦道:“若你到了怀溯镇,压服不了镇将于景,便用这信上的体例。”

正值大魏内忧内乱之时,李景喻理应去驻守边疆六镇。而非听到他表妹从并州回洛阳的动静,他便从幽州南下,一起寻到这里。

*

李景喻身前垂首立着一人,那人面带恭敬的朝他回禀:“回郡王的话,部属已刺探清楚了,那水匪是雄踞陆家口的人,从白露郡主在陆家港上船时,就远远的跟着了。”

大魏现在风雨飘摇,北境的柔然国新君阿史那即位后,经常派兵骚扰北境牧民,摸索朝堂态度。

边疆六镇恰逢天灾天灾,本年颗粒无收,闹了饥荒,饿殍遍野,而不甘于再被大魏权贵压榨的镇民,经常堆积成队,欲自主为王,欲颠覆大魏政权。

李景喻转头,双手背在身后。

“该杀,该杀!这些水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竟敢觊觎郡主美色,岂不是自寻死路?”

忽的,从船舱内迟缓渡出一人,鲜明是穆安。

李嬷嬷将她外衫脱掉,面带犹疑的问她:“女人,但是思疑巧儿引水匪上的画舫?”

认识含混中,似是听到李嬷嬷一声感喟。

李景喻逼视着那人,眸露严肃,正欲开口。

从他这里看,只能看到李景喻背影萧索落寞,他望着水下的翻滚的波澜,淡淡开口:“穆安,你可故意仪之人?”

那人面色一怔,被面前浑身怒意的李景喻惊住,后背不住的沁出盗汗。

顾蒹葭微微侧目,指着香炉中飘出的袅袅轻烟,淡声道:“我不喜这个味道,把香炉挪走。”

顾蒹葭身穿中衣,掀起薄被盖在身上,哈欠连连的道:“谈不上思疑,只不过她怀疑最大。”

李景喻神采稍霁,只盯着挂在夜空中的一轮弯月,身形一动不动。

穆安了悟,将信支出怀里,还是不太放心。

顾蒹葭语气一顿,转了话锋:“可我并非圣贤,自认没有阿谁襟怀,能够包容一个在存亡关头,弃本身火伴不顾的人。”

他游移的开口:“郡王,那陆家口的水匪多达几百人,若冒然将他们全数杀了,到时,恐怕会引发他们抨击。”

顾蒹葭怠倦的挥手,阻断了她的话:“我身边临时不消人服侍,比及下一个渡口,你便下船自行拜别吧。”

穆安微一沉吟,点头。

李景喻斜看他一眼,并不答话。

忽的,房门被人从内里推开,一名做丫环打扮的女子进到屋中,见到顾蒹葭,稍一福身,朝她恭敬的说道:“郡主,奴婢来换香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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