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三节 京师(六十)[第1页/共3页]

青年这才落座,他的举止态度非常安闲。见钱太冲仍然有些魂不守舍,笑道:“先生莫要狐疑。鄙人与髡贼势不两立。只是晓得先生有攘髡之心,这才前来叙谈。”

钱太冲人逢丧事精力爽,目睹时候还早,便请管事的叫些酒菜来,他要边喝酒边将眉目清算一番。

如此坦白倒是让钱太冲一怔,只听对方持续道:“鄙人与髡贼算是老了解了。髡贼恨之入骨。不得不如此。”

“敝姓乐,”青年道,“当然,是化名。”

这是前面另有旨意的意义,钱太冲又是镇静又是惶恐的跪下磕了头,退了出来。

“你深悉髡情,居检校之职,实在是屈才了。”天子想了想,“朝廷有过旨意,选用人才不拘一格,可惜你不是孝廉……”

青年微微一笑,道:“素不了解。”

也是,他想,别说高踞于顶端的天子了,便是福建这个现在已是“火线”的省分,早就是髡货各处。漳泉一带的船埠上就能看到髡船来装货――固然他们名义上都是大明的客商。

他居住在会馆,图得就是平静,不像旅店那样人来人往,闲杂人等到处登堂入室。

本来不过半个时候的召对,一问一答之下竟然耽误到了将近一个时候,直到王德化过来轻声提示前面另有安排,崇祯才认识到时候已经畴昔了如此之久。

“髡贼当时可有本日之盛局?”

只听得“吱呀”一声,门扉双启,出去的却不是管事,而是一个陌生的青年。

当下说道:“我来京师办得事情,现在有了端倪。”

钱太冲有些酒懵了,半响才问道:“先生何人?”

想到这里,他顿时跌坐下去,面前的美酒好菜也变得索然有趣。

“还是回那边去住,没有旨意不要离京。”

屋门俄然响起来悄悄的敲打声,钱太冲觉得是管事的,道:“门没闩,自个出去便是。”

他来京师办事,已经前后滞留了大半年之久,每日早出晚归,几个月里也没见过几次笑容。

钱太冲这才回过神来,从速道:“坐,请坐,恕罪恕罪。”

“不知先生大名……”

“先生说得不错。只是这伐髡之举,千万使不得!”

当初戋戋一县之地,几千连铠甲都没有步兵,全歼了广东官军精锐二万多人。现在他们已经进占两广,海上北到天津卫,南至广州府,海面上到处都飘荡着髡贼的旗号,黑烟滚滚的舰队如入无人之境。

“先生本日为皇上召对,说了很多髡贼的内幕。皇上的意义,大抵先生也是明白的。”

此时他的情感非常昂扬,杨嗣昌方才献了剿流寇的战略,眼下又天降一个“知髡”之人,看来大明复兴是天意所属!

“恰是!恰是!”钱太冲满心按捺不住的高兴,“承您老吉言!”

这下,钱太冲喝下去的酒化作盗汗,刹时从脊背上冒了出去,本来微醺之感消逝的一干二净。厉声道:“你是何人?!”言罢,就想去摸背后的宝剑。

朝廷纵能动用十万雄师,又能如何?

这一问直指钱太冲的内心。他是和髡贼打过仗,在临高待过两年的人,当然晓得今时不比昔日。比拟起数年前,髡贼更加强大,

“京师中髡贼密探眼线遍及,鄙人不得不如此。”青年墨客低声道,“其间无外人,可与先生密谈”

想到此处,他不由呆住了,喃喃道:“伐髨是败,守御亦是败,如何是好?”

“是,是,请见教。”

钱太冲这时才定下神来,擦了擦额头盗汗,道:“先生来得,实在过分俄然……”

钱太冲不解:“便是亲信大患,为何使不得呢?髡贼占有两广,尽收两广赋税人丁,假以光阴,其势愈强。朝廷如果一味姑息,将来髡贼岂不是势不成挡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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