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喏。”士朱紫心领神会。

刘备已命令,陇右大震关,升平里内四海馆;蓟西郡内,黄金台上四方馆,同开女官评断。甄选女官。天下才女,无不心生神驰。

如此寡情薄义,又怎美意义开口,索蓟王三十亿钱。美其名曰,安抚丧子、丧夫、丧父之痛。不过是心中欲壑难填。

“陈王宠身陷前朝旧事,又曾养贼自重。虽为自保,却失臣节。今先帝已崩,本该安稳,然不臣之心,昭然若揭。若与之连累,恐非夫君之福。”士朱紫言道。

“前汉时,汲黯对武帝言:‘陛下用群臣,如积薪耳,厥后者居上。’谓‘厥后者居上’,亦如《荀子・议兵》所言:‘后之发,先之至,此用兵之要术也。’此其二也。”

话说,史上初平元年(190年),各州郡起兵讨伐董卓,刘宠率军屯驻阳夏,自称辅汉大将军。到建安二年(197年),陈国被袁绍攻灭。七年间,时势动乱,然刘宠却并未趁乱称帝。

一味欲壑难填,终会令人生厌。

北宫,瑞麟阁。

大汉深宫以内,有多少真情可言。

蓟王自发得,治下这片东西千里,南北六百里,有民九百万众,城邑三百座余的国土,充足了。再多一二县,对一统天下而言,并无增益。反惹人侧目。令洛阳朝堂,更加顾忌。

“厥后居上,后发先至。”主簿陈琳忽故意得:“子远所指,莫非太后腹中麒麟子乎。”

进退之道,弃取之间。蓟王可谓典范。

许攸笑容不减:“然也。”

邻近岁末,北国千里冰封。一片银装素裹中,蓟国渠碧水东流。商船来往,转运新谷。画舫穿越,运送旅人。走亲探友,红白丧事。人头攒动,热烈非常。

略作深思,刘备言道:“且去信陈王刘宠,梁王刘元、沛王刘琮、下邳王刘宜、彭城王刘和、琅邪王刘熙、东海王刘祗,可愿插手蓟国跑马会。”

主簿陈琳这才觉悟:“莫非,当今少帝,乃做饵乎?”

许攸眸中精光闪动:“孙子曰:‘饵兵勿食。’鱼贪饵而亡,兵贪饵而败。古往今来,莫不如是。少帝但有不测,二位太皇难辞其咎。依臣猜想,太后亦如此想,亦如此为。”

许攸笑道:“天降异象,必利鼎祚。此乃天意,焉能生女乎。”言下之意。不管如何,何太后也不会坐视十月怀胎,却生麟女。需求时,以假乱真,亦未不成。

蓟国高薪养廉。腊赐之丰富,毋需多言。公道安闲民气。能者多劳,多劳多得。居其位而谋其政。恪失职守,廉洁营私。想百姓之所想,急百姓之所急。偶有害群之马,必将雷霆肃除。保持自上而下的吏治体系,高效运转而不崩坏。正因上至国君,明以照奸;下至百姓,嫉恶如仇。

自古君王多薄幸,最是无情帝王家。

主簿陈琳暗自垂首,不忍再想。

“知我者,孔璋也。”许攸遂道破心机:“太后有二子。皇宗子‘前轻’,麒麟子‘后重’。若少帝真有质帝‘鸩饼’之难,臣窃觉得,继位者非王美人贵子,而是太后腹中麒麟嫡子也。且二宫太皇,若毒杀少帝。则被天下口诛笔伐,便是蓟王亦再难保。当时,大将军振臂一呼,废二宫太皇,如探囊取物。再立麒麟子即位,一统南北二宫,手握一朝之政。再无人掣肘也。”

刘备细读贾诩手书,遂问计士朱紫:“与陈王宠缔盟一事,朱紫觉得如何。”

“天下大乱,必有宗室趁乱而兴。此乃朝堂大忌。陈王宠,素有弘愿。是否有奋取天下之心,亦未可知。”刘备言道。

女官分属百官。只论品秩,毋论男女。嫁娶自在,出入如常。比起尽管禁中之事的汉宫女官,蓟国女官,竟与百官趋同。可谓男女划一之典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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