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万幸赶得及。”步队中的青年文士,不由长出一口气。举族从冀州魏郡一起流亡至此,殊为不易。见易水河港,泊满蓟国明轮舟船。逃生在望,如何能不长出一口气。

“好。”青年文士这便与族人告别,径直前去北通黄金台的舟桥。

待沮授出殿,世人见他耗时之短,本觉得也会如前人掩面奔逃而去。岂料径直左转,入天梯,直升……七层!

“谢王上。”举止得体,甚有风仪。

“为兄前去黄金台一试。”说话间,青年文士眸生异彩。

“速速把二位国相,左丞、军司空、临乡令,请来一见。”

四方馆长含蓄一笑:“论识人辨物,乃是我等特长。若论治国安邦,神国之谋,便是先生之长。何必见疑?且速速登楼。田沮归位,冀州才华,已去八分也。”语出四方馆长,“八分田沮”,遂成典故。

目送大兄渡河,登车拜别。背剑少年这便深吸一口气,令族人赶去渡口,乘明轮船前去比来的流民营地。静待大兄喜信。

七楼馆丞,大声唱喝:“沮授荣升黄金阙――”

刘备浑身一震,这便眉开眼笑:“哈哈,又得大才!”

“国将兴,必贵师而重傅。”

“先生,黄金台已到。”马车停稳兰马台。见厢内文士无动于衷,车夫便好声言道。

刘备唯有好言欣喜。

先入国宾馆沐浴换衣。再入蓟王宫,与蓟王相见。

“喏!”一身戎装,豪气无双的亚马逊女王,这便回身出殿。

沮授皆对答如流,层次清楚,有理有据,鞭辟入里。且颇多新意。

顺着夫君的目光,绾儿姐柔声笑道:“夫君还要比及几时?”

左相崔钧笑答:“凡二千石,皆可。”

初冬已过,北地日趋酷寒。易水不比巨马水路,夏季要结冰。万幸只是初冬,薄冰一碰就碎。河道内车轮舟来往运送流民,激起清波,水路亦不易解冻。

北新城县东二十里,樊舆亭。

二国相、幕府左丞荀攸、军司空田丰、临乡令娄圭,前后到达。

“大哥要去哪?”少年问道。

见很多空有其名却无实才者,纷繁落败。世人方知四方馆长之能。

下朝后,刘备一向陪在妻儿身边。七位蜜斯姐中,已有五人诞下麟儿,狄霜、苏绾,产期亦近。七姐妹列队待产,越今后,压力越大。五姐妹皆是麟儿,万一我生了女儿如何办?

安设好二位蜜斯姐,刘备沐浴换衣,前去正殿。

见本身一起风尘仆仆,脸上颇多污迹。特别是眉角有一泥团,仿佛面熟黑痣。这便伸手擦拭。

便有先前驱逐佐史,面带泪痕,赶来带路。

“取水来。”见黑痣消逝,四方馆长嘴角有笑容一闪而逝。

又有人端来铜盆净水。青年文士伸谢后洗尽风尘,清算衣冠,这便再上前施礼。

“大哥且去。若能登顶黄金阙,退隐蓟国,宗亲长幼自当保全。”少年颇老成。这一起餐风露宿,变更舟船。若非大兄机灵,常常料敌在先。全族千余口,早已丧命贼手。与善待费事百姓分歧,凡遇大族,贼兵皆下狠手。烧伤淫掠,无恶不作。惨绝人寰。

自田丰捷足先登后,黄金台再无喜信传出。很多招考者,乃至连二层都未曾登上。百石少吏又何必面见蓟王,到相府长史处,便可安排就任。

“这……”沮授一愣:“我之才学,中间如何得知?”

刘备这便笑问:“以诸位之见,可拜何职?”

不等沮授登车。一匹鲜卑快马,已蹄溅飞雪,绝尘而去。

自颜良、文丑,田丰,接连登顶黄金阙,来往黄金台之名流高人,便如过江之鲫。何如四方馆长,大相者朱建平,火眼识金。名不副实者,皆铩羽而归。饶是整日接来送往的车夫,亦有些无精打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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