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立后废。前汉“清狂不惠”之海昏侯刘贺,便是此例。

满朝文武,惶恐失容,手足无措。

陛下崩天的动静,也已快马传回洛阳。

若再有五年。不,再有三年,蓟王当轻取天下。时下,蓟国盐田初耕,帆海初兴,岛夷初附。屯田尚未大成,铸币尚不敷用,人望亦不能够,天下更未称安宁。陛下二子,不管何人担当帝位。皆免不了主少国疑,民气机乱。永乐、长秋二宫,必有一宫,垂帘称制。

长秋宫。

若合肥侯当真继位。

蓟王虽满心迷惑,悲忿难平。却也无可何如。特别是陛下临终之言:天网恢恢,疏而不失。命丧困龙台乃朕之过也。怨不得旁人。

蓟国如果权臣。大可引而不发,摆布逢源,坐收渔翁之利。三家为当天子,必无所不消其极。各式奉迎蓟王不提。

垂死之际。唯身边近侍,及蓟王刘备在场。托孤之言,撤除录入《起居簿》,并未书成诏命。更无传国玉玺,盖棺定论。

眼看朝政日非,社稷不保。因而霍光与群臣共议,以皇太后之名义,废刘贺,逐出未央宫。

对何后及大将军何进而言。唯有先扳倒合肥侯,才有机遇争夺大位。大敌当前,兄弟同心。皇宗子与皇次子,有极其深切的共同好处。自当以和为贵,根绝内斗。

“可有转机。”董太后又问。

趁可贵的“二宫联盟”之机。两位皇子,皆可安然长大成人。并堆集足可自保的力量,再联袂免除合肥侯。至于谁担当皇位,兄弟关起门来,总有筹议。当时,不管何人登临大宝,剩下一人,皆足可自保。

“若如此,皇后岂能甘心。”董太后忙问。

元平元年(前74年),昭帝崩。年二十一岁。时,大将军霍光把持朝政。因刘弗陵身后无嗣,便从武帝子孙中,另选海昏侯刘贺,担当皇位。

“即便如此。依皇后先前所言,天下另有一半。”大将军沉声奏对。

陛下崩早了。

更让蓟王难以捉摸。言外之意,此乃宿命。非人力可及。困龙之地,晾尸之台,不过传说耳。陛下为何如此笃定?

“意欲何为?”何后脱口而出。

合肥侯乃陛下胞弟,亦是董太后所出。若立合肥侯为帝,于董太后而言,亦是严峻利好。

董太后自帘后垂泪不止。

刘备模糊感觉,此事必与黄巾余孽,脱不了干系。

累日来,虎贲中郎将王越,更是彻夜未眠。查问帐内一干人等。想拼集出陛下最后一夜的蛛丝马迹。何如,竟无人晓得。皆言,困意难当,各自熟睡。实不知情。

若知传位合肥侯,不管何后还是董太后,必冰释前嫌。同心合力,分歧对外。此举,后代称之为“转移内部冲突”。时下谓之曰“嫁祸安国”。

然不成否定。陛下临终设谋,可谓神来一笔。

永乐少府杨彪、骠骑府长史孔融,正襟端坐。

换言之,我朝大将军及皇太后,具有“废立君王”之大权。

“此乃必定。”孔融言道:“父死子继,兄终弟及。然高傲汉立朝以来,兄终弟及,多因先帝身后无嗣。先帝、陛下,皆如此。然,陛下既有二子,理应在二子当中,择一继位。‘父死子不继,兄终而弟及’者,我朝从未有此先例。”

又是何人侍陛下服药,亦无人认领。陛下死因,难以开口。将心比心,随行西园美人,何人敢担此重责。

帘后哭声戛但是止。

只可惜,蓟王不是。

此,便是陛下托孤蓟王之意。

陛下之死,断不成如此不明不白。

陛下崩天,全军缟素。

真能统统如陛下所想。此谋可谓神鬼莫测。然,何后又岂能坐视合肥侯即位为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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