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桑东阙,陆城侯府外五丈桑枝杈上。黄叙和太史慈攀在枝头,用手弩瞄着几个被杀散的胡骑。

嘣——

保卫在阙楼覆道内的弓弩手,目不转睛的盯着光亮与暗中的边沿。

太史慈亦长出一口气。

日落西山,暗影袭来。视野逐步收缩。终只剩阙楼灯火照亮的百步以外。包抄着楼桑的郊野,皆被暗中吞噬。东、南、西,三个巨大的缺口,毫无防备的向黑暗中的胡匪敞开。只需站在百步外,便可窥视楼桑令人垂涎的繁华富庶。

“谨慎!”头顶一声惊呼,便听弓弦疾响。

头顶箭发如雨,四周射来。淤积在市楼四周的胡骑,纷繁惨叫中箭。事不宜迟,问清关头地点,这便纵马飞奔。胡骑大水绕行环岛,逢路必进,遇巷便钻。看似凶悍无匹,侵掠如火。实则茫无目标,无头苍蝇般乱窜。

塞门刀车沿纵横交叉的街巷路口,层层合围,阻断通道。终将胡骑步队全数堵截于邑中。

马队拥堵在窄巷,掉头都属不易。更何况纵马?

崔霸、韩猛,率队毁灭最后一股胡骑。猛昂首,正见胡酋插满箭雨的木盾圆阵。

胡人右眼中箭,直透后脑。直挺挺的断气倒地。危急关头太史慈竟强开二石硬弓,救了黄叙一命。

狼盔胡酋吼怒发话。步队中的阎柔,又用胡语答复。

便有白毦精卒从巷口一户人家的角楼上跃下,连刺数人上马。埋伏在两侧墙头覆道内的刀盾兵,纷繁掷下绳索飞爪,欲拉胡骑上马。便有胡骑举盾抵挡,盾牌遂被先行扯去。

有弓弩、刀盾协同。一伍白毦精卒屠百人而无损。

奔逐无阻的街巷,正被刀车分开。五楼平座上的刘备,见四个孔武有力的刀盾手方能鞭策一辆刀车。未能及时合拢,令数十骑从缺口凸起重围,不由暗自点头。

刀车双轮高厢,遍及利刃。非常沉重。非力士不能鞭策。或合世人力,才气令其挪动。刀墙横栏,胡骑躲闪不及。堪堪勒住,却被后马撞出。飞身撞向刀墙,血肉崩溅。死相惨痛之极。

这股胡匪一起穿街过巷,比及侯府门前,只剩十几匹。

很快,马蹄声绕响楼桑。空中都在震惊。

东、南、西,三道马流,同时冲来!

“喏!”摆布这便疾步奔去。不久,便有一座四轮车被合力推来。车上架设的恰是大汉床弩!

霹雷隆——

此战法,还需改进。

大队胡骑奔驰一圈,等再聚于环岛,步队只剩一半。另一半化整为零,皆入断头死巷。正被楼桑部曲围而杀之!

不过也无妨。逃得了月朔,躲不过十五。

四周望楼纷繁有箭射下。胡骑中一头戴狼盔,骑青骢马的胡人,挥动狼牙棒,冲摆布大声呼喝胡语。

见胡骑翻身落马,黄叙这便滑落空中,向战马扑去。

黄叙冲头顶笑道:谢啦!

前面躲闪不及,迎头撞上。胡骑便被甩出马背,一头撞上垣墙。脑浆迸裂而亡。

胡酋透过盾阵边缝,定睛一看。不由倒吸一口寒气!

埋伏在四周巷中的白毦卫听得逼真。答话之人,恰是阎柔!

定是阎柔胡乱指路!

乱箭如雨。皆被胡骑手中的大木盾挡下!这些边沿整齐不齐,毫无美感可言,全由一根根手臂粗细的树枝并排扎紧而成的木盾,却挡下了乱发的箭雨!

出东阙,大道向东,便是方城县。“方城县有督亢亭”。另有大泽督亢,泽苞(包)方城县。便是因督亢泽堵路,向东官道,行人希少。除了邻近乡民,东阙多数无人颠末。

便有一队胡骑钻入条死巷。领头骑士眼看便要撞墙,仓猝勒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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