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商笑道:“奉仆人之命,只为见少君侯一面。”

列侯安车,自有威仪。路上车马纷繁遁藏。城门保卫也不敢多问,这便放入城中。

“琴声忽而高亢,原是高朋盈门。”胡商笑着起家,冲刘备鞠躬行胡礼。

站在门口,耐着性子听他一曲弹完,这便悄悄鼓掌。

圆楼高阔。自能俯瞰街巷。胡匪夜袭时,楼桑学子,亦纷繁挑窗窥视。

刘备这便平揖回礼:“闻琴声婉转委宛,多有思归之情。厩中无马可卖,马市也已关门闭市,中间为何还滞留汉土?”

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鼾睡。

刘备没去县治,直奔马市。

刘备暗松一口气。公然被他猜中了。

想通统统,阎柔这便急问:“如此,又该如何?”

“他?”阎柔的惊奇全在脸上:“我与他无冤无仇,且从未了解,为何幼弟会在他手中?”

“能封乡侯否?”邴原又问。

果不出所料。

见老友欲言又止,邴原便诘问道:“幼安因何不语?”

涿县马市胡商,便是上谷乌桓王难楼的人。但凡是涿郡北上贩马的行商,也多去上谷郡与乌桓王难楼买卖马匹,不会去寻其他卖家。这是涿郡商定俗成的通例。可惜刘备不知。因涿县马价奇高,恰逢楼桑大建,财力有限。刘备便跨海远赴右北平郡,找右北平乌桓王乌延贩马。

乌延亦想新辟销路,广开财路。便和刘备击掌为誓,又令其妹乌莲常驻楼桑,催促贩马诸事。苏双和张世平更是贩回大群马匹,在邑中发卖。划一马匹,代价却比马市便宜。

本来,一夜无眠的阎柔一大早就到了府上。刘备知贰心忧幼弟,这便吃紧忙起家。交代诸过后,和他同乘复爵时御赐安车,在黄忠和一众白毦精卒的保护下,前去县中。

黄忠剑眉倒竖。便要拔刀斩杀胡商,却被刘备所阻。

厮杀场面,无不震惊。很多怯懦者,两股颤颤乃至失禁,都全然不知。

翌日凌晨,刘备被公孙氏唤醒。

“小弟!”阎柔虎目含泪。

“边郡皆败,唯少君侯独胜。是喜是忧?”管宁言道。

“前次诛千余贼寇,乃复亭侯。今虽又杀贼千余,恐不敷以进爵乡侯。”管宁想了想道。

马市本已闭市。举目四望,帐篷仍在。

马市看门人亦不敢多问,这便翻开市门,请少君侯入内。

“我家仆人说,但凭少君侯做主。”胡商再拜于地。

胡商一声长叹,这便佩服:“正如少君侯所说。若少君侯领麾下人马直奔上谷郡,必死于鲜卑铁骑下。”

“此次分歧。传闻入侵楼桑者,乃是鲜卑胡骑。”华歆却有分歧观点:“近年来,鲜卑屡寇边郡,守军败多胜少,鲜有胜绩。听闻今冬鲜卑数路并发,抄掠幽、并二州。边郡皆无取胜动静传来,唯有少君侯剪灭胡虏千骑。两比拟较,可为大功一件否?”

听到这里,阎柔终究明白这背后的启事。

刘备侧眼一看。胡商正端坐帐中,自顾自的弹着胡琴。

北海一龙心中更是翻起滔天巨浪。常日里邑门敞开,广迎四周八方客,富庶繁华,悠然得意,流连忘返,熏熏然不觉自醉。如同人间瑶池的楼桑邑,竟有如此可骇之獠牙!

刘备笑着替他说完:“若不来见,便将阎柔幼弟杀之灭口。而本侯,阎柔,另有一众亲随,皆死于驰援上谷途中。是与不是?”

管宁张了张,却甚么也没说。

好久,帐篷内响起一声标准又降落的幽州汉话: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呵、呵、呵……”

“大哥!”小童更是喜极。

刘备叹了口气:“还是让他来讲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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