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恰是。”万震悄悄点头。
“我佛‘孰吉孰凶，何去何从’？”老王又问。
“好小我臣之事。”老王有感而发：“‘凡人臣之事君也，多以主所功德君。君好法，则臣以法事君；君好言，则臣以言事君。君好法，则端直之士在前；君好言，则毁誉之臣在侧（注①）。’故‘国之以是治者三：一日法，二日信，三日权。’”
假**之力，当然能令人向善，弥合内部纷争。然长此以往。**之力，必超出于王权之上。公众用心向佛，不知有王。信佛门多过王室。王室欲成大事，必借佛门之力。长此以往，王室皆入佛门。举国信佛，遂成佛国。心性被夺，何谈各为所欲，以自为方。
室利那伽，亦觉悟：“莫非，此亦为试乎？”
饶是万震亦不由慨叹。老**智。断不成以蛮夷待之。
“如何人神不扰。”老王此问，若被国中高僧听闻，必生祸乱。
又待亲眼得见，百余艘坞堡巨舰，横亘海岸。铜墙铁壁，帆竿如林。更有遍及船身，神鬼构造器。再乘天梯，升旗船船面。入三面清钢，琉璃爵室。老王终是放心。
见室利那伽，面色有异。万震心中一动：“敢问大将军，王子何所出？”
再看场中。能谙练利用各式餐具，痛饮饱食，而不显狼狈者。只剩一人。
排设席案，列笔墨纸砚。博山炉，烟气氤氲，水绿琉璃屏风，互不扰侵。
“各为所欲，以自为方。”老王一声慨叹：“公然，‘大道至简，知易行难’。”
已程不国人，左手洗漱，右手进食。能谙练利用汉家餐具者，凤毛麟角。言语学问，皆可刻苦习得。唯有糊口习性，断难变动。
言罢，老王笑问：“且问贵使，蓟王如何治国。”不料老王竟熟知汉家如此。
米饭倒也罢了。烧烤，羹汤，如何用手？
“蓟国公然天生。”老王一声长叹。以己虑人。已程不国，大寺众，与恐惧山寺众，佛门之争，日渐狠恶。乃至裹挟王位争夺。若佛亦治国，于王何益？
见鱼龙稠浊，错节盘根。累世恶疾，国之毒瘤。谈笑间，飞灰泯没。已程不国，各方权势，心中震惊，可想而知。
“大将军稍安。”万震言道：“待炉香燃尽，当见分晓。”
“我主诸事，大王亦知也。”万震更加谦虚。
万震领命不提。
“然也。”万震实无不测。
诸王子顺次落座。然却再无下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