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鸾栖馆。”入城前,陈琳言道。不出所料,此时许子远,必在馆中小酌。

“是你?”窦太皇神采已申明统统。

南宫披香殿。

若不早死,蓟王三兴,当水到渠成。何来叔侄相争,三分天下。

“本来如此。”时过境迁,窦太皇爱恨情仇,早已入土:“昔日所为,非出私仇。美人当知。”

“恰是,臣妾。”田圣不卑不亢。前朝旧事,皆已作古。时至本日,情仇可了。

酒足饭饱,纵情而归。

“恰是。”窦太皇直言相告:“先帝崩后,被我绞杀于前殿。”

“是福是祸?”董太皇忽问。

“许,便是如此。”董太皇眸中异色,一闪而逝。

自慧妃返国。大震关城,便不竭有羌户,迁入蓟国安居。或因功,或置业,或客庸,不一而足。

蓟王宫,一里之回,七重错落。

如陈琳,辞赋文章,令人称道。然却非治国安邦之才。士人,非文人,亦非武人。单凭斑斓文章,便可登风雅之堂。更窃据庙堂高位。两汉四百年,闻所未闻。

先帝立洪京都学之意。与卖官鬻爵,一脉相承。皆为突破王谢豪右,把持朝野。可想而知,一败涂地。

趁春季暖阳,宫女拆寝垫、晾被褥、晒衣装。谨防席虫、衣蛾滋长。特别寝垫,制造之初,便穿孔透气,香囊内藏。内里香料,安神助眠,防床虱暗生。取薰香暖炉,置于床榻之下。适时烘烤,蒸去湿气,亦是平常必须。

“问过王太后,自当晓得。”事不宜迟,二宫太皇,移步一重殿。扣问王太后劈面。

“东风对劲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”。秋风送爽,酒散神清。

“妾,已无怨。”田圣此时表情,当与秦后普通同。

“回禀太皇,禁中黄门多奇术。能令人无疾而终,亦能令人死而复活。当日,妾幸运留得性命。”

待田圣拜退。一旁董太皇这才出言相问:“此女,何人也?”

“别无他意。”田圣答曰:“只为一见。”

“既如此,本日所为何来。”窦太皇问道。

“美人田圣,叩见太皇。”

“先帝(桓帝)朱紫田圣。”窦太皇答曰。

秦后,一颦一笑,举手投足,行云流水,相得益彰。殿中女眷,颇觉自惭形秽。

窗外千里稻田,班驳青绿,一望无边。四溢稻香,满盈千里,百城如一。撤除纵横水网,另有官道通达。路上车马行人,来往不断。总有水沟,尚未能及。翻山越岭,车马自当首选。三分天下,人丁为基。近年来,路上已少有流民。便有搬家,亦是投奔故交宗亲。

蓟王宫窗明几净。三层夹胶清钢琉璃壁,透光保暖,实在大爱。梁柱皆用盐渍木,门窗多出香樟木,自能根绝蚊虫。时人居家糊口,安身立命。深谙相生相克之道。各种便当,非活下当下,不成尽知也。

与一众大儒,依依惜别。陈琳乘骈马公车,返回王都。

蓟王太后语透深意:“田圣不死,太皇此生无瑕。”言下之意,洗清了人生污点。

窦太皇一时无言。

二宫太皇,亦有人觐见。

若非惊骇扰路人。直欲一声长啸,直抒胸臆。

宫城表里,装点一新。先前,甄都赐蓟王朱户、纳陛。宫城四周八门,已髹漆毕。纳陛,将作寺良匠,别出机杼,以昆冈美玉,并盘龙琉璃壁铺就。华丽尤胜先前。

“必是黄门留命。”宫中隐蔽,董太皇亦有耳闻:“闻她自称美人。却不知,如何能入蓟王家门。”

“莫非,田圣‘只为一见’,乃为‘解我心忧’。”窦太皇模棱两可。

“王太后,所言极是。”董太皇欣然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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