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汉治政,分官、吏,两个别系。官为群吏之首。可自聘僚属,称为“吏”。为便于行事,属吏多是本地人氏。所谓“异地为官,坐地为吏”,便是此意。普通部属,多称“佐”。亲信多出“门下”。

低声说了句蛮语,五部精夫,遂领命而去。

游麟巨舰,如水上坞堡,满身包甲,钩拒埋没。船面排设弩炮,高楼立满庐士。诸如机干系弩,更是标配。一轮齐射,鸡犬不留。待船翼伸展,藏于前船面下的轰隆发石车,缓缓升起。借船高之利,远射千步。一轮齐射,遂成火海。火断退路。铁骑崩乘而下,收割残敌,占有港津。再由构造马车,圈占前沿营地。后续雄师、粮草,源源不竭登岸。此,便是刘备所假想的,抢滩登岸战。

换成刘备,耿雍赞叹曰:“大器免成。”

待百余险滩,被匠人合力解除。沅水畅泻千里,武陵当久得其利。

瓮子洞,位于沅陵县东百八十里处。形如仓,激流倒灌,反响瓮瓮作响,故名。河岸紧邻峭壁,下有深潭,潭有险滩。暗礁密布,浪高水急。后代官方集资,于沅水北岸开凿纤道,便利船工及纤夫行走。“明百岁翁廖善人汉文,制铁索数百丈,凿孔系索,舟行始利”。

每座悬楼,撤除用于牵引船只,还设望楼兵卒守备,及灯塔指引。此时,牵引吊臂,正高悬愚公锤,将崖下礁石,悉数轰碎。

武陵太守曹寅,领一众僚属,港前相迎。武陵郡治临沅。且因时有蛮乱,沅陵身处蛮区,更加山高水险,暗澹运营,只设长令,且常无人到差。却不知太守,因何至此。

沙摩柯所言,“水临峭壁,无从坐滩”,乃指瓮子洞,沅水河段。

“如何?”游麟爵室内,周晖心生感慨。

“楚之水大于洞庭,而险于辰河,河之源发自夜郎,经数千里抵桃源,历武陵而下,与洞庭汇。其险与瞿塘滟滪相伯仲,而沅陵、桃源交界之间,有所谓瓮子洞虎子矶者,其险尤甚,崇崖峭壁,兀立如削,为舟之所必经,既无仄径可施牵,又无岩罅可用钩挽,遇春夏泛涨,水高石怒,舟必停靠以俟其平,稍触之未有不漂流而颠覆者(注①)。”

“拜见府君。”周晖领宋奇、郭嘉等人先下船施礼。

正如融漓所言,无从坐滩处,必有悬楼高居。

平凡人等,耿雍称其为:“彼有其具。”

在场诸人,周晖品秩最高:“敢问府君,因何至此?”

“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。”郭嘉叹道:“先前读此句,本觉得孟子所言,乃指德化万民。现在方知,‘得道多助,失道寡助’之真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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