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治国无方,却对音乐、诗词、绘画、书法,皆成就颇深。乃至为编撰《皇羲篇》五十章,而设鸿京都学。以侍中乐松、贾护为首,广招善“尺牍”及“工书鸟篆”者退学,又多引“无行趣势之徒”入鸿京都下。

曹操幼年时,亦曾拜读。如何能不知其人。

略作考虑,左丰这便觉悟:“莫非右丞假王上之名,只为送礼乎?”

许攸遂请屏退摆布,私语相告:“前人云:‘善言天者,必有验于人。’张平子亦云:‘天文历数,阴阳占候,今所宜急也。’日前,襄公密书王使君,曰:‘天文倒霉宦者。黄门、常侍,真,族灭矣。’”

洛阳小市,金水汤馆。

“有何不成。”王斌这便应下:“戋戋小事,何足挂齿。”

三楼精舍。新任执金吾,王美人大兄王斌,正与幕府右丞贾诩相见。

暗自考虑后,曹操又叮咛道:“兹事体大,行事需隐蔽。联络天下豪雄时,当假‘合肥侯’之名。切莫透露蓟王只言片语。”

贾诩点头一笑:“非为我主,只为贿赂也。”

闻得此言。曹操竟不由长出一口浊气。虽暗合情意,却抱拳道:“何不立‘合肥侯’为新帝。”

疏上之言,皆振聋发聩。

先帝时,便天下着名。曾根据天象,二次上疏,直指弊端。何如皆书奏不省,未被朝廷正视。直到陛下即位,翻看前朝上疏,觉得襄楷所说非常有理。因而多次征辟,但襄楷皆未出山。

“果不其然。”曹操再问:“王使君欲立何报酬新主。”

左丰笑叹:“右丞之连环计,当真神鬼莫辨也。”

“如此。操愿助王使君一臂之力!”曹操终究表态。

再有黄门令从旁帮衬,宾主尽欢。

曹操欣然点头,又问道:“使君只除寺人否?”

窥一斑而知全豹。难怪皇次子为陛下所宠。

左丰这便觉悟:“莫非先前右丞让奴婢以党锢之名,向十常侍暗中贿赂,也为‘师出驰名’。乃是连环计也。”

“只为均衡权重也。”见左丰仍未贯穿,贾诩又道:“十常侍手中宝钞,陛下获其六,何后得其五。今再与王美人,乃为均衡权重也。”

后范围不竭扩大,凡善尺牍辞赋及工书鸟篆者,只需通过简朴考核,便可为“鸿京都生”。鸿京都生中佼佼者,称“鸿都文学”。因出身寒微,多是被士族所不屑的“斗筲之人”。即便有“鸿都文学士”退隐州郡,或为尚书、侍中,乃至封侯赐爵,士大夫亦耻与之为伍。

《诗》曰:“岂伊异人,兄弟甥舅。”

“久闻右丞大名,本日得见,真乃三生有幸。”王斌举手投足,温润如玉。让人不由生出如沐东风之感。

“斑斓贪吃,宝钞琉璃”。蓟国上币,王斌岂能不知。币值多千万起步。饶是谦谦君子,很有凤仪,亦不免露相。然口中犹在推迟:“如此重礼,愧不敢当,敬谢不敏……”

“使君答曰:‘若然者,芬愿驱除!’”许攸实言相告。

有了好处连累,干系自当更加深厚。王斌初登高位,初抵洛阳。先前所见,不过三瓜两枣,不值一哂。如何见过千万大钱。宝钞入袖,亦不免眉飞色舞,神采奕奕。

换言之。“鸿京都学”实在是一所纯粹的文艺院校。弟子虽不善治国,却专攻文艺。类后代“文人”,而非时下文以载道,治大国如烹小鲜的“士人”。正因专精文艺,善诗词小道,故深得陛下所喜。王斌或亦是此类。

闻此问,许攸眸生精光:“天下局势,孟德又岂不知。寺人‘附内而生’。若要肃除,当连昏主一同废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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