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又在南北二宫,另设黄门北寺狱与暴室狱等。

“为主报仇。”袁绍答曰。

“可否引我一见。”有些细节,刘备需问明白。

“在。”

如此杀伤,令人咋舌。再想虎踞函园内的一万幕府精中之锐。

袁绍一时汗如雨滴。

仿佛合情公道,鲜有马脚。暗忖半晌,刘备言道:“莫非从酒坊地窖中搜出的兵器、图册,乃至百人饮鸩而亡,皆是黄巾贼之苦肉计,障眼法。”

“然也。”袁绍点头道:“陛下半年前已诏命掖庭令毕岚、钩盾令宋典,合力补葺永安宫。务必赶在太后寿诞前完工。宗正署亦提早预备上寿礼宴。故被承平妖人,探知详情。”

“本来如此。”刘备悄悄点头:“胡庖莫非亦是承平道余孽。”

今汉初年,光武帝曾大量裁剪机构,京师监狱亦多被裁撤。前汉时长安狱多达二十余座,今汉初,京都洛阳,仅保存廷尉狱与洛阳狱。

现在想来。广宗城内,三贼授首。得来是否过分轻易。

下毒后,未及逃脱。虽暗藏城中,却也被顺藤摸瓜,人赃并获。

见他汉话精纯,不疾不徐。刘备心中微叹:“何故从贼?”

听河南尹何苗,道破案情。

黄巾逆贼,先前遍及十三州之八,阵容无两。故抢占地盘,争夺天下。现在势弱,有力策动大战。因而从帝国高层动手。擒贼擒王,斩首行动。借机行刺陛下。

待何苗辞职,董太火线自帘后言道:“来人。”

“恰是承平道妖贼。”袁绍叹道:“河南尹与洛阳令连夜鞠问,已获铁证。自黄巾乱后,钜鹿三贼酋授首。黄巾贼兵败如山倒。开年以来,各地黄巾接踵被灭。承平道更是江河日下,不复先前。为延教派,故洛阳余贼,欲作病笃一搏。行刺陛下,以责备国大乱。好顺势而起,再掀暴逆。”

一向面无神采的胡庖,不料竟闻声动容。这便起家下拜:“言尽于此。”

“请。”

“下官拜见王上。”司马芳下阶施礼。

东郭,绥民里。

送走袁绍,刘备驱车赶往洛阳县治。

“喏。”

汉制,郡守官署曰“府”。县令、长官署曰“廷”。且“署”、“寺”并用。故亦可称“寺”,如县寺、官寺等,不一而足。

“胡庖安在?”刘备再问。

胡庖深目浓须,其貌不扬。双腿齐膝而断,应是旧伤。

永乐宫。

“其主何人?”刘备诘问。

亲领刘备下诏狱,提审重犯。

“羁押在洛阳狱中。”

“玄德所言极是。”此事以后,袁绍如何能不警而又醒。若陛下再有闪失,司隶校尉,在非难逃。

所谓“君道与国共存亡,臣节尽忠死国事”。

宾主落座。刘备道明来意,司马芳当即应允:“下官敢不从命。”

“好一个‘亡于国事’。”刘备一声感喟:“孤虽杀辅国侯,却至今念念不忘。”

然刘备仍不筹办放弃:“何时来京?”

袁绍一愣,反问道:“与太后何干?”

出诏狱,刘备径直回府。便是从恩师府前程经,亦未做逗留。只因兹事体大。怕延祸恩师。

不管如何,刘备亦需将诡计完整揭露。明白于天下。

“下官不敢。”司马芳再拜:“王上请。”

董太后微微入迷。竟不是陛下所为。

一时思路万千。

“有何不成。”袁绍此来,名为通报案情,实为两家解仇。刘备险灭何进满门。袁绍得悉,仓猝前去探视。只见府中陈尸各处,血流成河。细数下来,不下千众。然却皆是何府死士部曲,幕府绣衣竟未折损分毫。且还是以少战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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